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这两位王爷都说自己是好人。再观这些时日成王的行事态度,他似乎又真不知之前的事。
究竟是有人栽赃成王,还是他发觉事情败露,演技精湛有意祸水东引。
沈郁茹越发地拿不定主意,在扬州时那封信是谁送的也不确定了,落梅园里那些刺客究竟是不是成王的人,现在也要重新考虑。
“今后夫人若有什么不如意的,便来找本王。今日想吃什么?夫人来点菜。”成王见着人心思沉重,自己反倒畅快起来。
说起吃什么,现在到真有一事可以验证,沈郁茹道:“我想吃的恐怕这里没有。城东的芙蓉烧鹅,成南的桂花小酿,还有城西的赵记糕点。”
她特意将赵记糕点说得缓慢,要看看眼前人的神色。
可等了晌都没见什么异常,成王只如听了三个平常的铺子,还对这一要求颇为高兴:“那有什么的?本王着人买就是。”他说着就要唤人。
“殿下等得及买,我等不及吃。”沈郁茹忽然有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着急去验证,于是起身:“告辞。”
谁知刚转身,一只有力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成王即刻起身大步把人抵到窗边,用身型困住她。
沈郁茹没想到这人竟敢这么大胆,一身扎人的傲气,多少显得有些自负。
“殿下自重!”她警告道,却不想人又往前了一步,甚至要将身子贴上来。
“这酒,夫人不喝可惜了。”成王说着,俯下身去端起了案上的酒杯,眼神忽然像鹰见了猎物。
这酒里必定有什么蹊跷,可还未等沈郁茹说话,成王却仰头一口灌下,随手将杯子一丢,往她颈窝处埋头。
现在此人意图不能再明显,沈郁茹挣脱不开,只得趁人未得逞前低声道:“殿下可知道,现在有多少眼睛盯着这间屋子?”
听到这话,成王缓缓停了动作,抬手擦去唇边的酒渍:“有你的人?”他说话时,眼神中似有烈火焚烧。
“自然不是我的人,殿下若不想明天被参的折子堆满陛下的书桌,便放我离开。”沈郁茹道。
有人暗中盯着这里不假,不过仅仅是镇远将军府的小厮而已。她只怕没有威慑力,便故作一番玄虚,让成王自己琢磨来吓自己。
见着人被唬到,沈郁茹趁机挣脱了牵制,整理了衣袖。
屋内明明很阴凉,可是成却喘着粗气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燥热不堪:“不怕,今日你不说,本王不说,没人知道。”
他说着便又要扑来,沈郁茹见状猛然转身,推开了手边的窗户。
光霎时进来,屋里像突然被开了个口子,豁然透亮起来,二人能被窗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成王的脚步戛然而止,警惕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镇远将军在外征战,我为其亲眷,殿下应该知道是谁在盯着我。”沈郁茹迎着窗户,既然到了现在这一步,那不如就再说大一点儿。
这么一想,不是皇帝就是太子,成王终是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窗口,免得被别人看到。
“从了本王,保你荣华富贵,保你父亲和弟弟平步青云。”他眼睛红了起来,看着吓人。
沈郁茹并不理会,只是直视这样的具有攻击性的目光,道了一句:“告辞!”
许是与傅其章在一起久了,她身上竟也带了些临危不惧的自信,只管将人抛在屋里推门而去。
成王恼怒,浑身燃起来的力气无处发泄,只得一手打翻了架上的花盆,泥土瓷片摔得四散。
从来便没有他要不到人,何况还是个小小的将军夫人,就连当今的皇后不也是手到擒来。
顺着被推开的窗户看街上,能见到沈郁茹裙袂翩翩地走远,一副镇静从容。
……
济宁大营,于信缓慢磨蹭的性子,实在让雷厉风行的傅其章不甚耐烦。他将案上的信件看了几个来回才见人来。
“将…将军。”于信改不了一紧张就摸索衣角的毛病,进门赶紧战战兢兢地行了个礼。
傅其章实在看不得他这副窝囊劲儿,冷着神色道:“当时北路将军递上来的军报里,说是你斩了熊江又诛杀周穹的,是么?”
提起自己的功劳,于信反倒慌乱起来,支吾了半天只蹦出一个“是”字来。
“你确定熊江和周穹,都死了?”傅其章看出了他的心虚,突然扬起了声调。
“熊江肯定死了!”于信只肯定了半句,便又垂下头去:“周穹…也死了。”
如果不是现在周穹投到淮南王麾下的情报不能张扬,傅其章真想把他的头按到那些字前去好好问问。
“若周穹从阎王那儿走一遭又回来了,那本将军便让你去拜师,也学一学这功夫!”傅其章现在连熊江是否真的死了,也心存疑虑。
“将军!”帐内安静时沈子耀进帐,一声将于信下了一哆嗦,两人都在这里,他似乎更害怕些。
沈子耀宛若没见人一般,径直走上前到:“将军找我。”
“如今大战在即,我先不与你追究此事,把大营西边给守住了,别再出纰漏。”傅其章见着人来,只是又看向于信,把话说得严肃。
于信连连答是,现在一前一后的两个人,着实让他背后冒汗,恨不得赶紧逃出营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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