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其他的人已经走远,近处便只剩了他二人。周穹想着这人见过了自己正脸,又交谈了许久,恐怕之后是个祸患。
趁着士兵回身要上马的空档,他从腰间抽出匕首,一手捂住那人口鼻,挥刀割过颈部。
眨眼间鲜血四溅,士兵瞪圆了眼睛呜呜了几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没了气息。
确认人已经瘫软,周穹将人拖入了茂密的草丛随手一扔,那些草茂盛的足够掩盖尸体。
用脚搓了搓地上的血迹,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冷静地上马,只当是这匹马原本就属于他一样。
他顺着那条路一直往里去,去寻找方才进去的大部队,待会儿才好一起混到太子身边。
太阳全升起来就没了什么风,阳光透过衣服烤的人浑身发热。
“殿下稍等,待会儿那只鹿就回来了!”老官甚至从马侧抽出来一把扇子开始给徐佑扇风。
现在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可是储君,谁不想早在新帝面前留个好印象。
可他们却不知道,徐佑最厌恶这样的阿谀奉承,有闲时间不如多去理一理政事。
林间开始隐约传来马蹄声,一只慌乱的小鹿随着声响东窜西跳一跃而出。
徐佑即刻利落地搭箭,瞄准了被众人赶来的猎物。
看到野物已经到了太子面前,士兵们也都知趣地不再追赶,纷纷停下在原地踏着马蹄。
周穹混在其中,只看衣着一眼就分辨出来正在拉弓的太子。
趁着身边人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他慢慢扯着缰绳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远离人群。
看着避开了众人的目光,他悄悄拿了马侧的弓箭来,缓缓搭箭拉弓,对准了太子。
周围有许多人,太子并没有注意到谁有什么异常,况且方才已经半路拦了一队人马,想着应该是已经打断了某些计划。
“唰”的一声,一支箭离弦飞出,刺在了鹿的咽喉处。
“殿下好箭法!”老官激动抚掌,仿佛是他老当益壮猎了鹿来。
话音落喜悦之情正盛,一点寒光迎面而来,眨眼间便刺入了太子的胸口。
徐佑尚没看清是何处放出的箭,却已经失去平衡摔下马来。
“殿下!”老官大惊失色,一时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僵直。
场上瞬间混乱起来,周穹便混在人群中,大喊一句:“抓刺客,在那边树丛里!”
他胡乱地指了个方向,说罢便光明正大地又在弓上搭了支箭,往那边瞄准。
太子遇刺,慌不择路的事情也不管看没看到人,有人指了方向便蜂拥而去。
可等人群都往一旁的树丛涌去,周穹冷笑着忽得调转弓箭,再次瞄准了倒在地上的太子。
老官左脚绊右脚地下了马,恨不得吓得当场昏死:“保护太子,保护…”
他们扯着嗓子喊,险些把自己的一口气喊过去。可旁边那些禁城军却行动缓慢,迟迟不围上来。
胸口的疼痛袭遍全身,徐佑这才知晓,自己身边原有的禁城军才是成王的人,派过来那一队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他挣扎间望见了远处正在放箭的周穹,可还未出声,那支箭已向自己飞来。
刹那间,一柄长剑闪过,那“当啷”一声击飞银箭。
太子按着伤口仰头,身边分明已经多了一个白马红袍的矫健身影。
傅其章一路疾行,方才战马跃出小路时,场面已然一片混乱。
他心下一惊,想着还是来晚一步,慌乱中见着只有远处一匹战马稳稳地立着,很是显眼,正是放箭的人。
“傅将军…”太子在那些老官怀里并不安心,向上伸了伸手。
一路飞驰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在急喘着,傅其章庆幸自己快了那么一毫,挡下了第二支箭。
他翻身下马倒了太子身前,眉头紧蹙:“殿下别动!”
一旁的禁城军见着靖安将军来了,这才互相使了眼色,装模作样地筑起了防线。
“快去通传!”傅其章危机下没发觉周围士兵的异常。
又见着了这白马红袍的小将,周穹这次可是认得了,靖安将军傅其章。两次三番落败,让他不得不心生顾忌。
趁着人还没追来,他谨慎地拨转马头往密林深处跃马而去。
傅其章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见不到方才的人影,他想去追,可又不放心将太子一人留在这里。
千防万防总归是没有防住,但徐佑盘算着,现在禁城军下了手,就总归能查到成王头上,自己这伤也不算白受。
“殿下撑一撑!”傅其章能觉出来手腕被用力的攥着。
他一开口,一旁的老臣却投来了惊恐忌惮的目光。朝中都在议论靖安将军与成王走得近,无论是从他岳父沈置来说,还是还是那份早已流传开的名单。
这样的人在太子身边,仿佛比方才的刺客还要有隐患。
本来应该刺眼的太阳,却越来越昏暗,徐佑慢慢地看不清天,眼前越来越黑,最后只有耳边原来越远的呼声。
……
太子在秋猎时遇刺,顷刻间在朝廷内外传得沸沸扬扬。人人慌张,生怕朝纲大变,改换天地。
同天,周穹便在围场里被捕,抓他的当然也是成王的人,要想走下一步,周穹这颗棋子可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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