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脾气,什么事情都赶那么快。”樊北无奈叹气,给他让了一条路。
二人互相拱手作别,心照不宣未说其他。
城里的大军陆陆续续地出了城,沈子耀出城时不断回望,他总觉着自己这一走,似乎有走出泥潭的感觉。
可偏偏身上又不得痛快,因为那泥潭里还有他的亲人。
姜斓在成楼上望着蜿蜒向前的队伍,又看向身边的成王,迫不及待问道:“现在殷渌走了,我可以去找沈郁茹了么?”
成王深吸了一口气,觉着呼吸都畅快了些:“别急,要把路都堵死了,她才能选你的路。”
“你若出尔反尔,可别怪本郡主把你与沈郁茹那些事情抖落出去!”姜斓实在是没有这样放长线钓大鱼的耐心。
自来没被人抓过什么把柄的成王,现在就算心里再不悦,也只能忍着。若换作旁人,估计早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可这是昭宁郡主,皇帝既然留在了京内,那她如果出点什么事情,昭宁侯岂不是要炸了毛。搞不好从北境率兵而来,为女报仇。
天气晴朗,远山白云似近在眼前,四周大地一览无遗,成王立在城头忽然生出些怀抱江山的错觉。
“郡主放心。”他悠然道。
……
无论战事怎么起,只要没打到京城,那城里都是热闹的。杂耍卖艺,唱戏唱曲儿的有增无减。
宣平侯府的后园里更是笙歌起舞,之前暖香楼里来的那两个姑娘抚琴吟歌,把姚璟唱得很是满意,靠在躺椅上摇头晃脑。
想到近来傅其章过得不如意,他更是添了几分痛快,不禁道:“青儿,换首乐呵点儿的曲子。”
那名抚琴的女子住了琴,声音娇柔道:“是,世子。”
可还未等琴再起,忽然房檐上传来声音:“宣平世子,九五至尊!宣平世子,九五至尊!”
这声音细哑不像人声,姚璟没听太清不禁抬头看过去:“谁在房上呢?”
可他却看到了一只浑身亮黑的鹩哥,正学舌道:“宣平世子,九五至尊。”
这回姚璟可听清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冷汗唰得就下来了:“混账!说什么呢!”
天下除了皇帝,谁能用九五至尊这个词。这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到外人耳朵里,可不得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骂人似的骂了一句,却反应过来鸟儿听不懂人话,忙唤来一旁的小厮:“快给我抓住这该死的鸟儿!”
“宣平世子,九五至尊!”鹩哥扑棱棱起飞,盘旋在院里继续说着。
后边的两个姑娘见状对视一眼,各有意味默不作声。
后院里十几个小厮乱成一团,有人举着网兜有人拿着扫帚,满院子追着这个嘴不停的鹩哥。
平白无故飞来这样一只说胡话的鹩哥,姚璟更是吓得腿软:“快!快!抓住它!”
“世子抓住了!”一个小厮把鸟儿捏在手里,高喊!
“弄死!快!”姚璟急不可耐,握了拳头就要自己上。
那小厮手疾眼快,过着网兜一甩,鹩哥儿撞在地上这才没了动静。
灵魂未定地姚璟踉跄着坐在地上,觉着心似乎要跳出了胸口一般,还在回想着方才的两句:“宣平世子,九五至尊。”
……
一面暗流初起,一面再掀波澜。早朝时,刑部狱官便在早朝时呈上来了震惊众人的消息:晋北匪首周穹在狱中中毒身亡。
狱官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晋北匪首周穹,只画押了这一句供词,确认是从靖安将军手中逃脱。待隔日再审时,已中毒身亡。”
这几句话引得殿里顿时炸了锅,一时间如水滚沸,议论声不绝于耳。
杨逾的“信口龇黄”已经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被身后那些议论声压了下去。他心里似乎被猛然浇了开水,急切地与张瑞书交换着眼神。
这几日只将全部精力都投在了寻找于信身上,却还忘记了大牢里有个周穹,这怎么就死了。
“狱中何来毒物?”皇帝并没什么喜怒,低沉地一句话让殿里安生下来。
狱官答道:“微臣上下搜查,已找到下毒狱卒,经审问,狱卒供出…是…是靖安将军主使…”
安静的大殿内这次乱地一发不可收拾,赵峦赶紧下来取了两份供词给皇帝呈上去。
杨逾听得眼前发黑,实在忍不住,大步跨出来:“望陛下明察,靖安将军光明磊落,绝不可只凭这一面之词!”
“请陛下明察!”张瑞书随即出声。
“陛下,此事确实有待详查。”后边不知谁又附和了两句。
皇帝努力睁开眼睛去看了供词,但似乎也没看太仔细便折了放在一边:“去把靖安将军传来。”
门外的两个侍卫听见了旨意,急忙匆匆下了长街,去正临司里叫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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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92章 重演
◎傅其章被革职◎
傅其章接到皇帝传召的时候,尚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事情。不过可以觉出,来通传的御前卫,看他的眼神十分怪异,时常怀疑中夹杂着躲闪。
正临司也未接到什么消息,这边于信还没找到,皇帝就把人提走了,他们也觉得疑惑。
今天早朝时间格外长,约莫有小半个时辰都用来等了傅其章。那些文武大臣在殿下也不觉着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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