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任由眼泪落下来,或许这会儿的眼泪也跟心一样,是酸涩的。
沈郁茹终究是连欢喜二字都没能清楚地留下。
“她…回沈府了?”傅其章问得轻声,似乎是用气托着这句话。
景舟也觉着心里难受,犹豫半晌点头:“是…”
傅其章不信沈郁茹会突然如此,一定是心里有什么苦楚,他撑着疲惫地身体起来,不甚稳当。
“将军去哪?”景舟赶忙上前,生怕他再一个不小心摔着。
“去沈府…”傅其章刚迈出一步,忽然怔住又想起些事情,低头看了看自己装束,道:“将我那身月白衬红的衣服找来…”
沈郁茹不喜欢朝中的惊险,那去见她也是不是应当换了这身出入朝廷的衣服。他记得之前某一天沈郁茹说过,那身红衣很好看,很喜欢看自己随性自在的样子。
那身衣服傅其章已经很久没有穿了,景舟觉着疑惑,但是又不敢再给他添忧愁,只能领命去找。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考试啦,今天只有一章~昨天请假欠的字数,过几天一定会补上的~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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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突然觉得有权有势挺好的】
-完-
第102章 发觉
◎傅其章发觉异常◎
傅其章又将马尾束了起来,换上这身月白衬红的衣服,成了他之前最喜欢,也最舒适的样子。
明明只是换了身衣服,但是却像把身上的一块巨石卸了下去,瞬间轻快了许多。
时进九月,夏日的衣服显得略微单薄,不过也似乎更让人神清气爽。
阳光下的白马依旧白亮耀眼,傅其章也照例伸手矫捷地上了马。许久没有这样一身轻衣驾马,他还觉着不甚适应。
之前催马后,他总会任由这有灵性的马儿自己踏着步子往前,甚少紧勒缰绳。
可现在竟不敢再如那时一样恣意,他觉着自己被什么紧缚着,便也不得不拽紧战马,同自己一起步步小心。
沈府的大门鲜有地敞开着,一眼能望到府里走动的人影,依旧不怎么热闹。
傅其章的脚步在阶上停了一瞬,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步子沉稳些,别太慌乱。
“将军!”兰芷本是无所事事忧心地徘徊在院里,一抬头看到了门口的人,不禁激动地喊了一句。
可她又怕自家小姐听见,便即刻住声,警惕地四下打量,小步急切地跑近:“将军,你可来了。”
“你家小姐…在府里?”傅其章开口想问问沈郁茹的情况,可话说一半又没敢问下去。他怕听见沈郁茹真的如逃出笼子的鸟儿那般轻松,对自己全然没有留恋。
兰芷轻点了头,看着也是担心掺着委屈:“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时不时就要哭一次。”
这句话忽然令傅其章淡漠的眼神中多了些希望,若是想离开得安宁,这会儿应当是如释重负才对,怎么还会哭。
他忽然迈开步子往沈郁茹的房间去,猜想这背后一定有什么苦衷,迫切地想问问缘由。
急促地身形到门前却硬生生止住,他忽然深吸着气定神,抬起要敲门的手在半空僵了会儿,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当当当”他整个人和缓下来,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开口,他不想屋里的人听出是谁来,免得故意躲避。
屋里没有应声,良久才传来了窸窣的声音。随着声音一点一点的走近,傅其章的心也跳得急起来。
门由一条缝缓缓打开,沈郁茹本是低着头的,可刹那间看到了这身衣服,那么的熟悉。
开了一半的门忽得停住,她没料到是傅其章,可现在仅仅看了个衣摆,已然是清楚地知道。
本以为时间久了就能就忘记,可却连忘记的时间都没容给她。
垂眸片刻,沈郁茹微红的眼中又积了泪水,太想抬头去看看。可昭宁郡主的话就在耳边,她自问没有能力去与姜斓周旋,不能把刚刚得救的人再推入火坑。
“郁茹…”傅其章看了眼前的人许久,才压住哽咽唤了一句。
沈郁茹不想再让他看到转机,索性两臂一合将门换上。可瞬间便被有力地抵住,门外的人也不过分用力,只是能堪堪地留下一个缝隙。
“郁茹!”傅其章又唤了一声,稍稍用力到她抵挡不住松了门。
“你别来找我了。”沈郁茹后退两步,依然不肯抬头,想掩饰眼中的泪水。
她看着人跨进门来,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勾起了太多回忆。邀月楼前那个跃马英姿的少年将军,带着一身的不羁与张扬,与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那恐怕是今生都忘不掉的。
缓慢的脚步越来越近,沈郁茹终究是难忍泪水,抬眸间一滴泪落下,她还是抵不住想去看看眼前的人。
自从济宁一战后,她便没怎么见过傅其章再这样穿着。那少年气十足的高马尾扎起来,这才看出他应有年纪。
是初见时候的样子,却又不是。明明装束、脸庞都没有变,可如六月骄阳的那个傅其章,已然消磨了周身张扬与随性自在。
沈郁茹看着他疲惫的目光,心里如刺下了一根针似的疼。
逢场作戏装作有情容易,可要把满心的在意装作无情,太难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傅其章看着这双眼睛便知道,和离绝非她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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