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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四下利刃砍来,却忽然银光一闪,周围敌人四散而去。
    “老师!”傅其章如火焚身地下马,神色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上前扑倒在地,将殷渌抱在怀里,急喘着上下打量:“老师!你怎么样!”
    “起盾!”他见人气乱出不得声,生怕再遭刀剑,于是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兵即刻架起一圈盾牌,将人护住。
    那层层盾牌中心,有一位浴血的老将,即使无力站起,也擎着那绛红的大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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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123章 亡人
    ◎殷渌战死,薪火相传◎
    “老师!”傅其章无措地去按住殷渌胸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的伤口,身边的雪地已经鲜红融化。
    他此刻脑中是空白的,一口气没吸入喉咙便又吐出来,惧怕从心底泛起来使全身酸软。
    “来人!送辅国将军回营!”鲜血从指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他臂膀越发的颤抖,生怕按不住就让殷渌的血流干了。
    可是还未等人前来,殷渌却一把拉住了傅其章的手,那粗糙的手掌已没有太大的力气,也冰凉得很。
    他喉间漫着血,呜噜着喘不过气来,把额头的青筋憋得暴起,唇齿颤抖着:“不必…”
    傅其章尽量就着身前人的力气,紧紧地回握住那只手:“老师安心,这就带您回去!”
    殷渌猛地一嗑,呕出一口鲜血来,他自知自己无力再挪动,便半合着眼睛地摇了头。
    “我且最后再问你…战场凶险,你可愿再领兵…”他紧紧地拽住颤抖地手,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又是同样的问题,傅其章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老师没了气力,他怔了一瞬慌忙点头:“愿意…”
    顺着,泪水已经自眼角漱漱落下,眼前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将军,从未有过的虚弱与无力。
    殷渌似乎把所有力气都放在了喉间,挣扎道:“为何?”
    他退去了方才的满眼杀戮,忽然变得和蔼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看不清东西了,只觉着目光停滞迟钝起来。
    血已经不往外涌了,人的面色比雪光还惨白,只剩了最后一丝神思,若即若离地望着。傅其章放弃了想要挪动殷渌的念头,热泪在寒风中也变得冰凉。
    为何…为了建功立业么?早就不就是了…为了守那一个人吗?可又不只一人在战火中流离。
    身旁的这些尸体,是谁的儿子有是谁的丈夫,或许是谁的父亲…
    傅其章抖到无力的手缓缓覆住还紧紧攥着大旗的手,似乎想要将要离去的魂魄抓住。
    “为我脚下国土与万千黎民不受战火,为活着的人能继续活下去,死去的人可魂归故里。”
    他压下哽咽的声音,尽力在四周扑来的喊杀声中,说得字字清晰…
    殷渌嘴角微微起了一个无力的笑容,合上可早已支撑不住的眼睛,紧绷的身体忽然泄了力。
    傅其章如临高山崩塌,那副身躯的力量轰然压在他身上,耳边轰隆隆作响…
    他目光和呼吸都停滞着,一滴泪未经脸庞,直落在冰雪里,没什么意识地轻唤:“老师…”
    殷渌紧握着大旗的手终于缓缓松动,旗杆自掌间滚落,那面迎风招展的绛红大旗缓缓倾倒。
    这一刻,傅其章忽然抬手接住了要倒的大旗,他还恍然未回神,只隐约觉着自己握的地方,尚有丝丝温热。
    他抬眼看去,晴空下的大旗飒飒作响,未曾有半刻停歇。
    大旗未倒,依然高高的飘扬着,由一只苍老的手到了一只年轻的手,却同样被紧紧地握住高擎。
    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已经没了温度的躯体躺在雪地里,傅其章深吸了一口气,又断断续续地呼出,慢慢挪动身子端正地跪好。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即使知道无数嘉宁将士的目光正在看着他,看着这位埋身冰雪的老将军。
    直到耳边的喊杀声让神思清明,他才接着旗杆的力,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微红的眼睛里布了血丝,睨向那些长刀铁骑,想来这无尽的冰雪里,再没有什么比他更烈焰灼灼。
    昭宁大军势头正盛,所过之处只剩鲜血。
    傅其章举起从殷渌手中接过的大旗,将声音喊得嘶哑:“跟我杀出去!”
    这一声似乎要震彻天地,带起一片冲锋陷阵的喊杀声。
    银枪整身都沾了血迹,直到脱手刺在了地上。傅其章抽出腰间的长剑,又挡开刺来的利刃。
    “将军快走!”几士兵循着那亮眼的金甲红袍,两人团团围住。
    傅其章猛然被推开,却不肯丢下谁,可还未上前那士兵已然被长刀贯穿了身体。
    不知哪里又来一人,一把拉开了他,自武器挡开了敌人的进攻:“将军闪开!”
    一次又一次有人挡在身前,傅其章忽得有些怔住,或许这些人从未谋面,可只认得自己是将军。
    他将大旗往地上一刺,腾出手来扯住自己红袍的系扣,干脆果决地以长剑锋刃断了早已浸血沉重的红袍,扬手扔在那血泊里。
    三尺青锋已做血刃,挽在手里再一瞬,傅其章复又大步上前,以利刃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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