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回过神,解释道:“女儿方才只是在想近来商号的事情,父亲说的我都记下了。”
姜父放下茶盏,又苦口婆心道:“不过你只需要牢牢记住一点便是,薛家已经失势,薛凌玉现在只是你的一个妾室,你可以宠爱,但是以后娶了正夫,这都得往后面放,如今薛家正是风口浪尖,你可不要头脑一昏,去随意插手薛家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有你母亲处理,你暂时不需要太过深入。”
“父亲是不是也察觉到薛家的事情有蹊跷?”姜禾听出了些信息。
她母亲虽是商贾,但是官场上的人脉广布,消息也灵通,父亲来提点这样一番,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眼下已经晚了,她早就插入朝堂之事,甚至连薛灵衣都是她暗中救下的。
姜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姜禾却在心里确认了一些事。
都说季大夫医术高超,薛凌玉这次却真切感受到了,作为男子一般都有些体寒,他虽不严重但还是有些的,每次来小日子的时候都伴着阵痛,手脚也不能得半分冰凉。
这季大夫一剂补药,果真让他的身子暖和了不少,气虚的疲惫随之散去了七七八八,整个人的精神也明显变好了。
只是这小日子却突然而至。
他的小日子一向是很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滋补太过,竟在今日来了。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床褥上竟都沾染了一些,衣服也都弄脏了,这是好不容易才从一堆衣服里挑出来能穿的,饶是薛凌玉这些日子被磋磨得脾气再温和,他也忍不住有些恼火。
难不成真的要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
若真的那般打扮,岂不是真的成了花枝招展的妖精?
他十分不情不愿,只能先换了单衣,命人将床褥都换了新的。
姜禾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侍拿着脏床褥和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薛凌玉整个人在被窝里,神色并不太愉悦。
既来了小日子,便证明昨晚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而且这几日都没有机会了,怀孩子的时日又往后推了,他自然是有些不开心。
薛凌玉没注意到有人渐渐往床边走来,忽然看到一双修长的手落在自己眼前,他猛然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是姜禾,这才慢慢松了胸口的气,但是却没有开口说话。
姜禾挑眉看着薛凌玉。
明明是他自己要入薛家做妾的,怎么一副如此委屈的模样,她明明也没有对他怎么样,最多是刚刚进来没有说话,没想到他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
以前对她可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薛凌玉想起姜禾说的话,他扯了扯被子,声音有些小:“今日怕是...不能了。”
这话在姜禾听来毫无厘头,她存着疑惑,再次伸手去探薛凌玉的额头,这次他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躲开。
额头一片冰凉的触感,昨日眉间的守宫砂也毁于她手,只剩下白净的一片肌肤,那双细长的眸子此刻正敛着,倒像是不知所措的表现。
她想起薛凌玉今日捂着肚子的模样,问道:“是小日子来了?”
薛凌玉没想到她竟知道这些,一时间又羞又无地自容,这模样却是默认了。
姜禾并不是急色的人,在弄明白原委后却是笑了。
她的笑声清脆又好听,轻轻在薛凌玉的心上划过,令他有些不解。
纳他进门不就是为了生孩子吗?来小日子就不能同房了,怎么姜禾还笑起来了?还是她有其他的打算?
姜禾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打算,她笑是因为薛凌玉还是如此清高,非要端着世家子弟的架子,连来小日子这样寻常的事情都藏着掖着,像是怕毁了他清风明月的形象。
她的笑含着几分嘲讽。
她今日本打算留这里用饭的,但是看薛凌玉的样子像是她色令昏头,时时刻刻都想拉着他亲热一般,姜禾也没有这个念头了。
她在房间里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薛凌玉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怒了姜禾,自从姜禾从雾都城回来,她几乎没对自己有过好话,甚至连个好脸色也都吝啬给予。
反正他生下孩子之后就能走了,才不稀罕这些。
姜禾之后的两日都没有再来小院子,但是她身边的鸢歌却送来了不少的东西,汤婆子和一床新被子,还有一些新做好的衣服。
被子是用上好的棉制成的,衣服的风格也和他往日喜穿的差不多,这让薛凌玉有些意外,不过这些款式却有些旧了,不是时下流行的。
流水小筑只送东西,却不见姜禾,薛凌玉终于忍不住问央乐。
他在薛家最熟悉的便是身边这个小侍,明知央乐是姜父的人,却也不能做什么。
央乐如实回答:“主君应了左家的请帖,要带着小姐去相看左家的幺子,今日便是左家的宴会,看主君的意思,若是小姐满意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迎娶左家公子为正夫。”
他又道:“薛公子,听说左家公子是个和善的性子,若真的成了后院的主人,想必也不会苛责您的。”
薛凌玉才进姜家几日,姜禾只在洞房时来了一次,其余时候便把这个小院子忘在了脑后,阖府上下都猜测姜禾是得到了便觉得食之无味,一解以前夙愿后再无留恋。
薛凌玉成了入府三日便失宠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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