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使了力气,笑着折断了手里白玉簪子:“能让薛凌玉甘心做妾的女子,自然有他的道理。”
五皇子依旧保持着笑容,居高临下的让仆从给商铺赔了簪子的银两,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离开了这家店。
巡视完铺子,在回姜家的路上,鸢歌悄声对姜禾道:“小姐,您说这五皇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真的是为了一根簪子才出宫的?”
“管他那么多作甚。”姜禾语气冷漠,心底里还是觉得有些好笑的,毕竟这五皇子居然想以钱财诱她。
她从袖中拿出红玉玛瑙簪子,这簪子一直被她贴身带着,许久都未见光。
哪怕是出千金购之,她也不会卖。
虽然薛凌玉并没有跪多久,可是他这来小日子的身子却还是有些顶不住,只能被央乐搀扶着回去。
一回到小院子,便脱了鞋袜躺到床上,央乐还拿了好几个汤婆子过来,这一通忙碌下来,薛凌玉才感觉身上没有那么冷了。
央乐要在床边守着,薛凌玉却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暂时不想看见姜家的人,虽然知道央乐是身不由己,但放着一个人在身边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总是有些不自在。
央乐自知理亏,便听话的退下了,临走前不忘将门窗关上。
薛凌玉想要清净一会儿,可是没一会儿门就又被打开了,他语气也有些不善。
“我不是说想一个人待会儿吗,你又进来作甚。”
见央乐不应,现如今一个小侍都能欺负他了,薛凌玉的情绪终于激动了起来,语气也十分不善,“我叫你出去,你没有听见吗?”
姜禾愣了一下,才斟酌开口道:“不是央乐,是我。”
薛凌玉现在的表现倒像是以前的他,身为世家大公子,出身尊贵,容貌出众,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傲气,小性子也是不断。
敢爱敢恨,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见是姜禾,薛凌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和住自己的情绪。
他才刚刚被教训完,可不敢对他这位妻主再发脾气,就算是重话也是不能说半句的。
刚刚承受完他发错的怒火,姜禾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她走到床边,非常自然的去握他在被子外的手,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被父亲罚跪了?”
薛凌玉第一次有了想要挣扎的感觉,姜禾的手实在是太暖了,烧得他心都咯噔了一下,他忍不住疑惑,难不成女子都像她这般?还是男子的体质天生就特殊。
姜禾一回来就得知了薛凌玉被姜父罚跪的消息,虽不知薛凌玉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会受苦,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小院子里,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虽然姜父身边的瑞明说薛凌玉只是跪了一会儿,身上也没有受伤,但是看他如此失落的样子,姜禾还是忍不住捏了捏拳心。
薛凌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别开脸道:“都是妾的错,不应该懈怠妻主,主君教训得对。”
他将姿态摆得极低,可姜禾知道他的心门还是紧闭着,不肯让她窥探。
姜禾帮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你不想自称妾的,也不想唤我妻主,这些我都知道的。”
她的嘴角牵着一丝苦涩,将红玉玛瑙簪子拿到薛凌玉的面前,“这个簪子衬你极好,况且原本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薛凌玉扭过头,看到熟悉的簪子,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姜禾。
他记得为了给父亲买药,便将这支簪子卖给了首饰铺子,当时姜禾还在场,若非她的一句话,这支簪子还不可能卖出那么高的价钱。
这红玉玛瑙簪子虽然不是他首饰中最贵重的一件,但是如今南东郡已经不产出了,何况初见这支簪子时,就好像是完全按照他心意打造出来的一般,所以他毫不犹豫就买下了。
往日的记忆渐渐浮现,他突然发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支簪子应该出自于姜家商号。
薛凌玉握着这支簪子,抬眼看向姜禾,喃喃道:“姜禾...”
姜禾抿抿唇,如释重负的轻笑了下。
待到姜禾走后,薛凌玉才惊觉簪子上居然落了泪珠,倒不是因为被罚跪而委屈的,而是出乎意料外的难过。
他想起姜父今日对自己说的。
姜禾没有理由要强留他,在他离开后,她会迎娶正夫,正夫会为她生下嫡女。
薛凌玉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了。
这已经不是苏雅万第一次想要破口大骂姜禾了,这人来了她这京兆衙门,明明做了那么多费力不讨好的事,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嘴上说着不做赔本的买卖,实际上一遇到薛家的事情,从来都只搭进去数不尽的银钱,这就算了,可也没见薛凌玉给过她一个好脸。
从前便是,如今又是。
也不知道姜家到底有多少银钱能让她如此挥霍。
但是苏雅万忍着气还得帮姜禾分析,“五皇子明摆着是想试探你,看来这都城里有不少人都迫切的想知道你对薛凌玉的态度,虽说五皇子的试探是和婚配有关,不过毕竟这决定着,某些人想要彻底将薛家连根拔起时,姜家会不会出手。”
苏雅万叹气摇头,“你纳薛凌玉,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但是现在看来,是一个大麻烦。”
苏雅万提议道:“再过几日就将记薛召回来,贴身保护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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