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降伏烈马的人怎么会没有武功呢,那些贼人就胜在了人数众多,否则她的侍卫不会死那么多。
她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在她看来,还没有车夫腿上的伤口严重。
那四个死去的侍卫已经被妥善收敛,明日会秘密叫她们的家人来,姜府会给一笔可观的银钱以供她们的家人下半辈子生活。
受伤的车夫和仅存的那个侍卫也都请了大夫医治。
姜禾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却觉得无关紧要。
季大夫还没察看她的伤口,就见到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等到剪开衣袖,都能看到泛着皮肉的伤口,显然并没有姜禾说得那么轻松。
姜父看了心疼得都要落下泪来。
姜尚衣沉声询问:“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她们为什么要行刺?”
姜禾还没开口,一旁的车夫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些贼人说..说是为了给薛家报仇,还要救薛公子出姜府,她们下起手来完全是冲着小姐的命来的,手段极其凶残,若非小姐会武,恐怕就要葬身在贼人手下了!”
车夫的言语激动,眼睛里带着恐惧,因这一跪,伤口都渗出了血,这更让姜尚衣的脸色凝重。
“贼人的确行事狠辣,但这件事也许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光凭这样的理由就要冒险杀我,未免有些儿戏。”
“而且母亲,这些人若是有实力,为何不去救薛灵衣,退一步说,这样的身手足以自由出入姜府,若真的想救薛凌玉,恐怕早就救出去了。”
姜禾忍着疼,冷静分析道。
季大夫上药时都惊叹她的忍耐力,饶是身为大夫见过那么多伤者,可是像姜禾这样还能镇定自若的可是第一个。
姜禾说得是有道理,但是见到女儿险些丧命,姜尚衣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姜尚衣决定道:“的确是有些蹊跷,来人,去将薛凌玉带来。”
“母亲...”姜禾皱起眉头,此事也许真的不关薛凌玉的事,天色都那么晚了,他还可能怀着身孕。
“禾儿不如先听听他的解释,若真的有人打着薛家的名头行凶,他自然是无辜的,但若是他串通贼人,我定然不会轻饶!”
薛凌玉现在在姜府里,又是姜禾的枕边人,若是他将姜禾的行踪透露给其他人,这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贼人怎么知道姜禾会在那时经过京华街。
姜父也出声道:“是啊禾儿,就听你母亲的吧。”
姜禾看向季大夫,见她脸色如常,心里这才有了底,静静等待薛凌玉的到来。
薛凌玉本就没睡,但是来的人催得极,他简单整理了一番就来了流水小筑,一进房间就看到姜父和姜尚衣都在。
他规矩的行了礼,可总感觉姜尚衣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他向姜禾投以疑惑的目光,却发现季大夫也在,姜禾竟是受了伤。
他吃惊的模样被姜尚衣看在眼里,她毫不客气的质问。
“你今日可知禾儿要去宫中参加选妻宴?”
虽不知为何被问到这个问题,薛凌玉还是如实回答:“知道。”
“那你可知禾儿提前离席?”
薛凌玉想起姜禾说她很快就回来,便答道:“知道。”
姜尚衣和姜父对视一眼,姜尚衣这次的语气更加不善。
“那你可知禾儿在路上遇到贼人劫杀,险些丧命,贼人还扬言要为薛家报仇?”
薛凌玉不可思议的看了姜禾一眼,摇头道:“我..我不知。”
皇城之下居然会有人刺杀姜禾,如果这句话不是从姜尚衣口中说出来的,薛凌玉真的会以为是玩笑。
而且这个贼人打的是薛家的名号。
“母亲落难后往日的好友都闭门不见,就连母亲提拔的几个恩科学生也都敬而远之,当时都没有人为薛家出头,此时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此事很有可能是误会。”薛凌玉又道:“况且我入姜家是自愿的,并不存在身陷难境的情况,也没有必要让别人搭救我。”
他说的话字字属实,但是空口白话,显然没有什么信服力,姜尚衣对他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散。
“事情还没有查明,你就先不要再...”
就在姜尚衣即将处罚薛凌玉时,姜禾开口打断:“母亲,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失血过多,气息都有些不稳,姜尚衣和姜父看得出来她是刻意想要维护薛凌玉,所以只能作罢。
姜禾直接点名薛凌玉:“薛凌玉,你留下来。”
薛凌玉只能乖乖听话。
待到屋子里的人走离开后,他看着姜禾如此虚弱的模样,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到姜禾冷漠的声音。
“你跪在这里。”
姜禾看着他,指着地上道。
薛凌玉立即便怒了,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凭什么让我跪?”
难不成姜禾真的相信刺杀跟他有关?就这般不相信他吗?
他想为自己辩驳,想努力解释,可是姜禾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他的头上,从上到下都透着股冰凉。
“凭我是你的妻主,手上有你的奴契。”
“你只是一个妾,就算是主君也得唯妻命是从,不是吗?”
“何况谁能证明你真的和刺杀没有干系,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
姜禾这段时日的纵容让薛凌玉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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