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的跪下,心里却在刺痛,最后倔强的解释了一句:“姜禾,我从未想过要你死。”
姜禾冷笑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吗?”
薛凌玉停滞了一下,慢慢收紧自己的指头,是了,他以前是说过这般伤人的话。
他原本以为姜禾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她一直记得。
“你今夜就跪在这里,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你薛家还有什么旧人,还有什么人念着你在姜家受苦,再起来。”
寒夜透骨,薛凌玉抬头时竟发现自己看不清姜禾的样子,一颗心也被丢弃到不知何处。
他本以为姜禾相信他,可她却如此薄凉,竟真的以为刺杀与他有关。
可他还心心念念想要给她开枝散叶,绵延子孙。
薛凌玉被姜禾罚跪,直到第二日受不住晕厥过去才休止,她这样先行处置,姜尚衣虽然觉得有些轻,可也不好再插手。
姜禾因为受伤不得不在家休养,对外宣传是得了风寒,刺杀一事被隐瞒了下来,并没有进行大肆的调查。
皇城之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苏雅万不可能不知道,贼人留下的线索很明显,矛头都指向了薛家,倒像是故意为薛家再招惹是非一般。
她前去姜府探望姜禾,也是为了商讨如何调查此事。
薛凌玉跪晕之后就被抬回小院子里了,姜禾下了禁足令,非她同意薛凌玉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苏雅万是秘密前来的,昨夜闹出的动静说大不大,但是也绝对不小,她得了姜禾的口信之后便立即压了下去,但总有人寻着蛛丝马迹,想着将事情揭开闹大。
一见到姜禾,苏雅万便忍不住又想说道她两句。
“我说姜大小姐,你还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吧,不是觉得自己武功盖世吗,怎么又狼狈的倒下了?”
听出她话里有话,姜禾挽了挽衣袖,淡淡道:“也没到武功盖世的地步,若是换把剑,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她还是习惯用旧物,恋旧的喜好一直都没改。
苏雅万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摊手问姜禾:“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一查到底还是咽了这口气,你要是能忍的话我就当作小打小闹报上去。”
姜禾看了苏雅万一眼,“车夫有问题。”
“所以呢?”
姜禾莞尔道:“一千两,买昨晚那些人的命。”
苏雅万觉得实在是荒谬:“你当是大白菜吗....”
姜禾一口价:“五千两。”
苏雅万见钱眼开:“行...”
身为京兆府尹,在都城中找到那几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没想到姜禾居然连口供都不想要,直接要那几人的性命。
“你真的相信这件事和薛凌玉有关吗,打算如何处置他?”
姜禾回避了前一个问题:“先禁足。”
昨夜她之所以能够逃回来,其实不光是因为她自己有武功在身,而是到后来那几个人的攻击愈发的缓慢,杀意也逐渐削减。
意图竟不在自己的性命,反倒一直强调她们与薛家有关。
薛凌玉其实说得对,薛家如果真有这样忠心追随的人,薛灵衣何至于在流放途中屡次遭受刺杀。
她姜禾也不是真的傻子。
但凡她察觉力再低些,很有可能就相信此事与薛凌玉有关了。
“没有怀孕,只是吃坏了肚子?”五皇子收到消息,眉开眼笑道:“那敢情好。”
他捧着新调制好的香,转而又苦恼皱眉道:“这宫里的姜侍夫怎么就没有吃坏肚子呢,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怀上凤胎了。”
小侍挑着好话道:“姜侍夫就算是诞下孩子,那也是庶出,您是陛下的胞弟,姜侍夫一个出身商贾的男子,注定是比不上您在陛下心中的手足之情。”
小侍生怕五皇子心生暗害姜侍夫肚子里孩子的想法,要知道满宫上下可都盼着这个孩子呢,更是陛下的希望。
瞧着小侍发抖,五皇子放下香,笑道:“你怕什么,我没想动他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我若是嫁进姜家,也许这个孩子还能让姜家荣成侯爵。”
他的语调拉长,“商贾变侯爵,这可是百年都难见的稀奇事情。”
小侍浑身都在发抖,赶紧说最重要的事情:“殿下,听说姜小姐昨夜回去偶感了风寒,如今正卧病在床,那位薛公子却照顾不周,被罚跪到晕厥。”
听说姜禾最是宠爱那位妾室,这次却责罚那么重,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外人不知的猫腻。
五皇子听了却没什么反应,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晕厥之后,薛凌玉就一直躺在床上,这都到晚上了,他还是滴水未进。
“公子,公子,您醒醒。”
央乐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想叫他起床,却发现他不仅不应,而且脸色都变得通红起来,用手一探,热得都烫手心了。
这定然是发烧了。
央乐第一反应是去寻大夫,但是小院子门口有侍卫把手,说是不准里面的人进出,他哪怕说了要寻大夫,那些人也是无动于衷。
央乐只能先打些冷水,用毛巾湿敷帮薛凌玉降温。
薛凌玉烧得不轻,甚至都开始说胡话了,央乐凑近一听,发现他叫的竟是一个人名。
仔细辨别之下,倒是有些像小姐的名字。
央乐忍不住叹息,若是薛公子三年前肯下嫁小姐,如今应该是都城中最幸福圆满的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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