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万不禁感叹,若是她也能做到像姜禾这般,也许就不是现在的境遇了。
她所念之人,遥不可及,不可触碰。
薛凌玉醒来后,入眼便是自己的簪子。
他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看清身侧已然空了,姜禾应当是早就出门了。
若是戴着簪子入睡,脖子恐会有些不适,但是他却又不知为何执意要这般,姜禾却是贴心的帮他取了下来。
鸢歌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进门便看到薛凌玉已经起身了。
她恭敬的行了一礼。
“薛公子,小厨房那边已经为您备了滋补的膳食,现在可要唤人来帮您洗漱?”
薛凌玉点了点头,“那就叫央乐过来吧。”
鸢歌领命下去。
央乐被叫来流水小筑时还有些心惊,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小姐的脾气难以捉摸,对待薛凌玉又一直拿不准态度。
待他看到薛凌玉在小姐的床上时,一颗心是又惊又跳。
妾室居然能睡在妻主的床榻上,这若是让主君知道,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央乐一边为薛凌玉梳头,一边悄悄打量道:“公子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薛凌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肤如凝脂,莞尔动人,作为薛家大公子的时候,他为人所乐道的便是容貌。
哪怕薛凌玉只是坐在这里不笑,看着都十分赏心悦目,央乐边为他梳洗,边挂念着他的伤:“公子的伤休养得如何了?”
央乐这一问,让薛凌玉想起了被罚跪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其余无大碍了,只是膝盖还有些疼。”
毕竟是跪了一夜,高烧也才刚好不久,还没有恢复得那么快。
央乐便道:“那等用过饭后,奴背您回去。”
薛凌玉刚想说有些不妥,鸢歌就在一旁打断道:
“薛公子,小姐让您在她回来之前不要离开,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差使院子里面的小侍。”
央乐还担心若是被主君发现薛公子在小姐的房间,怕是会不悦,可如今却是走不了了,却也不敢吱声。
薛凌玉也没有表现出不愿,还有心情对着央乐道:“今日就戴这支金步摇吧。”
他熟悉打扮好,直到晚间也不见姜禾,倒是遇到了记薛。
记薛兴冲冲的跑进了院子,想要给姜禾看他的成果,谁料姜禾不在,正要失落时瞧见了薛凌玉。
他当即拉着薛凌玉,炫耀似的展示给他看,语气里满是骄傲:
“漂亮哥哥,你看我捉到什么了?”
记薛将手心慢慢张开,露出一个小东西,薛凌玉垂眸辨别出来:“是蝴蝶。”
蝴蝶得了自由,转眼便扑腾翅膀飞走了,记薛立马大叫着去追,可怎么也追不上,最后一脸哭丧,垂头丧气的跑回来。
谁能想到一只外表美丽娇弱的蝴蝶,居然能逃得出手掌心。
失落只是一会儿的,他一看到薛凌玉就又开心起来了。
“漂亮哥哥跟蝴蝶一样,蝴蝶会飞出去,但是漂亮哥哥不会飞。”记薛鼓起腮帮子,笑容灿烂道:“就算漂亮哥哥跑,我也能追上!”
他说出的话没有章法条理,却惹得薛凌玉直笑。
他这一笑,却让记薛忍不住看呆了。
薛凌玉是好好打扮过的,虽然身上的衣裳款式有些过时了,但是红衣特别明艳,使他的眸子都亮了好几分,头上的金步摇端庄大气,哪怕他垂首,也是丝毫不动。
“到底吃些什么才能生得和漂亮哥哥一样好看呢?”记薛捧着脸,羡慕道。
薛凌玉笑着摸了摸记薛的头,“你已经生得很好看了,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没有那么标致。”
记薛的容貌确是不俗,可惜心智不全,还是个孩子,薛凌玉忍不住为他惋惜,不过好歹还有武功傍身,要不然一个男子容易吃亏。
也不知道记薛因何原因这般。
薛凌玉想得逐渐入了神,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记薛。”
这赫然是姜禾的声音。
薛凌玉朝着院门口望去,果然看到了姜禾,她应当是刚从外面回到府内。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记薛已经飞快的跑到了姜禾跟前,揪着姜禾的衣袖,开心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姜禾摸了摸他的头,用对小孩子的语气道:“嗯,给你带了最爱吃的糕点,去找鸢歌拿吧。”
她话还没说完,记薛就已经使轻功不见了人影。
果然是心心念念都想着吃。
如此便剩下薛凌玉独自一人对着姜禾了,他站在院子里,倒像是特意在等着姜禾回来一样。
薛凌玉正思索该如何开口,姜禾就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将人带回到了内室。
姜禾的手心热热的,两个人虽然有了夫妻之实,可薛凌玉此刻竟有些不知该如何,他扭捏得不似自己,也不敢抬眼去直视姜禾。
可是他又有问题想问姜禾。
感觉到薛凌玉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姜禾心想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便想要开口解释。
她叫了一声薛凌玉,薛凌玉没有应,待她又叫了两声,到第三次时薛凌玉才应。
“在乱想些什么?”姜禾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这细腻的触感让她很是贪恋,不过她却没别的心思,单纯是想要抹去他脸上的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