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先定个日子,我好开始绣嫁衣,不过不要太赶,我怕来不及。”
薛凌玉已经精打细算过了,若是出去做嫁衣,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而且外面绣郎的手艺还可能都没他好,到时候做出来的,未必能让他满意,倒不如自己绣。
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出嫁,都是穿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呢,那样既风光又体面,也不怕出现嫁衣不合心意的情况。
他如今发了月钱,刚好可以去买几匹红色布料回来自己绣嫁衣,还能给姜禾省一些钱。
“不用绣,我都准备好了。”姜禾道。
“你是不是又买那些很贵的衣服了?也不知道省省钱!”薛凌玉顿时有些生气,这流水的银子花出来,他都不知道嫁过去之后家里是不是穷得只剩下一缸米了。
“还没过门就想管我的账了?放心,我颇有些田产,不用担心我的钱会花光。”姜禾对着薛凌玉笑了下,语气也十分有底气。
“我才不想管你。”薛凌玉哼了一声,就算是再多的钱,也总有花光的时候,更别说姜禾的月钱也只有五两银子,跟他差不了那么多。
“那我现在要去看账本,努力赚些银子了,可别生气我不陪你哦。”姜禾凑到薛凌玉跟前,吊儿郎当道。
“去吧去吧。”
薛凌玉嘴上催促道,却一直目送姜禾的背影离去。
赵掌柜是在商号里多年的老人了,姜禾知道此人若是真的有鬼,定然会隐藏得很深。
她得十分仔细才能查出来,但若是薛凌玉在身旁的话,必然会惹她分心。
等到深夜,姜禾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养颜膏也许真的有问题,所以赵掌柜才会如此催促,为的就是掩饰里面的猫腻。
等到姜禾忙完回去后,薛凌玉已经睡着了,姜禾没有吵醒他,只是放轻动作在他身边躺下。
鸢歌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日就能去见那位名医,姜禾忽然有些担心,若是薛凌玉恢复记忆了,会不会还是一心期盼着嫁给她,还是会大骂她无耻,趁人之危。
姜禾这边正想着事,薛凌玉却醒了。
“是我吵到你了吗?”
“我没睡,有件事情要和你说。”薛凌玉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他觉得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姜禾,毕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薛凌玉慢慢道:“其实我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的家人,甚至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破败的屋子里,身边只有一个口脂盒子,看起来还挺精致的,好像是我的东西。”
“机缘巧合之下,我被卖到了姜府,春晓这个名字是旁人帮我起的,我只隐约记得名字里好像有个玉字,所以我一开始叫春玉。”
薛凌玉钻到了姜禾的怀里,软乎乎的问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他很担心姜禾会嫌弃自己失忆这件事,万一他来历不明,是什么逃犯的话,岂不是就连累了她?
“不会。”姜禾抱紧他,舒了一口气,“等明日我就带你去看一位名医,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记忆。”
薛凌玉抬头问:“你不害怕我想起来后就不愿意嫁你了吗?”
“害怕,但这是你自己才能决定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姜禾的态度让薛凌玉很感动,其实他也很好奇自己的过往,很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凌玉埋到姜禾怀里,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姜禾失笑道:“好。”
对于来看大夫这件事,薛凌玉心里十分紧张,姜禾带他到了一座宅院,里面住着一个鬓角发白,不惑之年的老人,姜禾介绍道:“这位是江神医。”
薛凌玉行了个礼:“江神医好。”
江神医抬手推辞道:“公子不必如此,我只是一个赤脚大夫罢了。”
江神医已经在这座宅院里住了有几日了,她年前就接到了消息,说是都城的一个商户出重金来请她为家中内君来调理身子,这重金的数量十分诱人,但是她已避世多年,钱财对于她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但是听说这家商户是姜家,她才起了来的念头。
姜家已逝的老祖宗为人乐善好施,经常散财帮助贫苦的老百姓,还出资投建了几座医馆,是一位真正的大善人,江神医早些年也受过她的恩惠,自此感记于心,才肯撑着这年迈的身子来走一趟。
姜禾上前道:“劳请神医为内君诊脉。”
江神医点了点头,示意薛凌玉上前。
薛凌玉坐下来,忐忑的伸出手给江神医诊脉。
江神医搭上他的手腕,不消一会儿脸色突然变了,就连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薛凌玉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问道:“江神医,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症?”
江神医伸回手,摇摇头,“并不是,只是公子之前曾中过红颜断,这是大内的禁药,幸好中的并不深,加上及时调养,身子已经无碍了。”
她是在奇怪薛凌玉为何会中了红颜断,毕竟这东西曾经引起过轩然大波,早就被先帝下令禁了,宫外人根本没机会接触。
江神医回过神,沉声道:
“公子的失忆并不是外力造成的,依我的经验,应该是某种药物的后遗症。”
姜禾本以为薛凌玉是从五皇子的手中逃出来,不小心磕到了头才失忆的,没想到并不是这样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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