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玉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头上好像突然多了支发簪,他抬起头看到姜禾的手里空空如也,便摇了摇头,果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像是珠子发出的。
薛凌玉在镜子前照了照,看到头上的发簪并不是他买的,他记得自己买的那支明明挺素净的,也没有这样光彩照人的珠子,甚至还镶嵌着几颗玛瑙,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薛凌玉惊讶的看向姜禾。
姜禾走到薛凌玉身后,看着镜子中的他,帮他整理了耳边的发,笑道:“这红玉玛瑙簪子很衬你。”
“这是送给我的吗?”薛凌玉眼底闪过惊喜,用手摸着头上的发簪,他一看见便觉得很合心意,就像是专门为自己定做的一般。
“是我亲自画的设计图,让匠人制作出来的。”这是她在年少时,费尽心机打听到薛凌玉的喜好,又特意将这个簪子放到姜家的商号,被路过的薛凌玉看到,让他心生喜爱出手买下。
簪子是从五皇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开始上面还沾了些泥土,姜禾便拿帕子亲自一点点擦干净,这才恢复了原样,就像是新的一般。
这也算是失而复得,姜禾看到薛凌玉因为这支簪子如此开心,也觉得十分愉悦。
在薛凌玉眼里,这算是姜禾给他的定情信物了,而且还是她亲手给自己戴上的,让他都舍不得摘下来了,一直到要就寝时,才将簪子依依不舍的放到首饰盒子里。
因为商号临时有事,所以姜禾深夜外出,要晚些才回来。
鸢歌来收拾碗筷时,突然被薛凌玉叫住了。“鸢歌姐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鸢歌停下了动作,恭敬道:“少主君言重了,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担不起一声姐姐。”
“我听心言也叫你鸢歌姐姐,就也跟着这样叫了,况且我也是个奴婢,也不是生来就是什么主子,更没有那么娇贵。”薛凌玉眨了眨眼睛道。
在鸢歌看来,他的确没有以前那般娇贵,但还是小姐捧在心上的人,势必要拿出十倍认真的态度来对待。
心言这个名字在鸢歌这里倒是挺熟悉的,好像是主院里一个长相讨喜的小侍,因为要帮小姐打听薛凌玉的消息,她似乎与这个心言打过几次照面。
“少主君有什么要问奴婢的?”
“我想知道府里的主君,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鸢歌沉默了一下,从昨天的反应来看,主君何止是不喜欢薛凌玉,甚至觉得是他害得姜禾至今无后,还阻碍她迎娶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
按照那样的架势,主君简直是立马想要把薛凌玉赶出家门,只不过是碍于小姐回来了,才没有成功。
但是鸢歌不可能全部都说真话,她思索了一会儿道:“少主君想多了,主君毕竟是小姐的父亲,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接受您的。”
薛凌玉一想到姜父昨日看自己的眼神,就觉得不寒而栗,但是要是等姜父主动接受他,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而且他不想让姜禾因为自己和家人闹翻。
于是薛凌玉问:“你说我要是讨好主君,他会不会喜欢我?”
见他竟说出如此天真的话,鸢歌忍住了扶额的想法,耐心道:“少主君,您还是听小姐的话,乖乖待在院子里,其他的事小姐会解决的,您不用操心。”
薛凌玉点了点头,却还没有死心。
只要让主君喜欢自己,他和姜禾的婚事应该就不会遭到反对了吧,薛凌玉若有所思的想着。
直到姜禾晚归时,薛凌玉梦里还想着这件事。
主院里,姜父昨夜没有睡好,早上又睡不住,一起身就觉得头疼,瑞明正帮姜父揉着太阳穴,好舒缓几分。
姜父忍不住叹气道:“我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总觉得迟早要气过去。”
瑞明宽慰道:“小姐如今越来越能干,主君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呢,就等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不提她倒好,一提她我就生气,哪怕是皇子她都是配得上的,可就偏偏栽在那个薛凌玉的手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上辈子作的孽,竟生了个情种!”姜父越说越气,最后竟咳嗽了起来。
就算她真的喜欢一个出身卑贱的小侍,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那么反对,但偏偏喜欢一个不能生养的男人,姜家这么大的家业,百年后岂不是都要断送?
一想到这里,姜父就觉得万念俱灰。
瑞明赶紧停下来,给姜父端了一杯茶,让他润润喉。
一个小侍这时候来报:“主君,小姐院子里来人了。”
瑞明问:“是小姐过来了吗?”
姜父也抬起眼,寻思是不是姜禾想开了,来这里跟他赔礼道歉的。
小侍迟疑了一会儿道:“不是小姐,是少主君。”
如今几乎全府的奴婢都这样叫薛凌玉,小侍也只是从众罢了。
姜父顿时拍案而起,“他居然敢来主院,还真是嚣张,当真以为我这个主君不敢动他吗?”
思来想去后,姜父冷笑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花招。”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向姜父请安:“给主君请安。”
这一进来,瞧着倒是挺规矩,但是姜父想要晾他一会儿,便捧起茶盏没有说话,没想到薛凌玉自己却站了起来,还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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