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浒冷静不了,他本来就是杀猪的,脾气一向直来直去,从来不喜欢搞什么阴谋诡计。
但他也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尤其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女人正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哭着。
一时间像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说什么也要推开晏澈好好收拾晏姝一顿。
晏楚炀看不下去了,抄起门口的扁担,走到两兄弟身后:“大澈,你让开!他娘的,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这个混账东西还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晏澈见状,忙把晏浒往门口扯:“别生气爹,我劝劝老二,他就这臭脾气,脑子不会拐弯,您别急。”
晏楚炀叹了口气,把扁担扔了:“作孽!老王哥,老王嫂,事已至此,我想你们也是明白人,赶紧把你家谷丰领走吧,钱也一分不少地给你们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见人家爹爹下了逐客令,王谷丰激动地上前一步,想要握晏姝的手:“三妹,三妹你听我说,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的心意是不变的,我要娶你三妹!”
晏姝匆忙后退一步避开,冷漠的表情,疏远的距离,抗拒的肢体动作,全都在传递着一个信号——她不会再跟他牵扯不清了。
绝不。
王谷丰非常受伤,讪讪地看着晏姝:“三妹……我知道你生气,可这事是我醉酒了一时犯糊涂,绝不是故意叫你难堪的,我——”
他这低三下四的样子,叫他娘特别来气,当即臭着脸过来拽人:“谷丰,你在做什么?谁知道是不是她指使晓萌这么做的?你在这里丢人现眼不要紧,你娘我以后可怎么做人?给我走,钱拿到了就行,咱不跟这明码标价出来卖的臭寡妇一般见识!”
说着,王谷丰的娘就要扭头走人。
不想,晏姝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搡开王谷丰,抬手,落下,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地落在了他娘的脸上。
晏姝打完人,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个老妖婆:“管好你这张喷粪的臭嘴,要是你不会说人话,我来教你,说错一次教你一次,直到你嘴巴干净了为止!”
这一把掌,叫这老妖婆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忽然鬼哭狼嚎起来:“不得了啦,臭寡妇打人啦,臭寡妇抢钱啦!谷丰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没大没小的泼妇,丧门——”
还没骂完,啪的一声,又挨了一巴掌。
晏姝神色冷漠,动作利索,每一下都力道十足,打得这老妖婆满嘴是血。
三次之后,王谷丰的娘终于哑火了,见她儿子别过身去根本不搭理她,只能扯着她男人,要她男人给她主持公道。
她男人能怎么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人三妹根本就没掺和这个事儿,都是他儿子上了苏锦娘的当。
加上他跟晏楚炀是前后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他媳妇挨了三巴掌,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见他媳妇还在那哭丧,气得他也补了一巴掌:“给老子闭嘴!个臭娘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蠢货,滚回去!”
男人一发话,王谷丰的娘就不敢再闹了,只得攥紧了那十张沾了油指印的大团结,气急败坏地走了。
临走还不忘扯上她儿子,绝不能便宜了晏姝这个灾星!
等这娘儿俩一走,王谷丰的爹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给晏楚炀赔礼道歉后也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终于只剩晏家一大家子了。
所有人都看着苏锦娘,包括她那个原本还想打人的男人晏浒。
被自家大哥数落了一顿之后,晏浒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点,而且大哥说得没错,这事的关键在锦娘身上,她到底做没做,才是最需要掰扯清楚的。
所以他走回来,看着还赖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苏锦娘:“起来说话。”
苏锦娘一见她男人来了,顿时有了底气,忙扯着她男人的裤腿爬了起来,一起来就抱着她男人的胳膊哭:“他爹,你要为我出了这口恶气啊,肯定是谁教晓萌栽害我!”
晏浒没说话,倒是晏澈,走过来冲一直不说话的晏泓招了招手。
晏泓到底是过继出去了,虽然这里都是他最亲的亲人,但是他还真不好瞎掺和,所以他只管在旁边看着,没出声。
这会儿见大哥喊他,便走过来,乖乖地往晏澈身边一站:“哥,想问什么你说。”
“小泓,今天晓萌一直是你带的吧?”晏澈毕竟是当过兵的,起码的脑子还是有点的,他觉得要从晏泓身上下手是最直中要害的。
晏泓闻言点点头:“今天上午大伯就喊我过来把晓萌抱走了,大伯要帮堂哥造婚床,忙不过来,我又没事做,就把晓萌带前面去了。直到刚刚送西瓜过来,晓萌一直没离开我身边过。”
“小泓辛苦了,去吧,把晓萌再带前面去玩会,这里可能待会还得吵,别吓着她了。”晏澈的考虑不无道理,就晏浒那个臭脾气,要是真的证明这事是苏锦娘做的,他为了面子,也要把苏锦娘暴揍一顿的。
到时候少不得要拉拉扯扯鬼喊鬼叫,还是让晓萌离开的好。
晏姝也是这个意思,闻言就把晓萌交给了晏泓:“萌萌乖,娘和大舅去打一下毛猴子,萌萌快跟小舅舅躲起来。”
晓萌这次倒是没闹,小孩子可能早熟,知道自己娘面临困境,乖乖搂着她小舅舅的脖子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