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几乎能看见喉咙里的扁桃体。
他一边笑一边朝马小璇靠近,似乎在说:
来吧宝贝儿——
马小璇转身要跑,脚下却突然一绊,摔倒了。
大胡子狂笑着扑了上来摁住她。然后,她一个激灵,吓醒了。
醒来听到公鸡打鸣,自己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大床上,才知道是自己做的噩梦。
她捂着心口,长出了一口气:
吓死劳资了!
她喘了几口气,估摸着天快亮了,想到今天还要去干家属工,到农场拔萝卜,就没再睡懒觉,换上衣服,洗洗刷刷,回到了大胡子的小土屋。
土屋很冷,她赶紧拉出一床被子,缩进被子里。
被窝也是冷的。
清晨的寒气不断从窗缝门缝涌进来,让她直打哆嗦。
她干脆起来烧火。
火一烧,炕上果然暖和起来。
坐在上面,屁股都是热的。
过了不久,天一点点变亮。
外面响起脚步声,她认出是大胡子的脚步,心想大胡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感觉刚刚才走没几分钟?
正想着,有人敲门:“丫头,起了没?”
“起了。”
马小璇跳下炕,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高智源抱了满满一大堆东西进来。
肩上还挂着件皮草。
这是——杀人越货去了吗?
高智源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似的,移到炕边,把一堆东西放到炕上,笑盈盈地说:
“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
马小璇跟到炕边,像等待拆快递似的,看看大胡子带了什么好东西。
高智源先提溜出两只沉甸甸的布口袋,拍着布口袋说:
“这是一袋大米,一袋白面,以后咱们吃点细粮。”
高智源又指着另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这是新棉花,给你做棉衣的。”
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红底碎花布:“这是七尺花布,给你做件褂子穿。”
马小璇看着这么多东西,真有种「见钱眼开」的感觉。
她看着高智源肩上搭着的一条棕色皮草,问:“那这个呢?”
“啊,这个……”高智源似乎才想起来这个东西,把它从肩上拽下来,“这是狐狸毛,给你当围巾,冬天围着,挡风。”
马小璇把皮毛接在手里摸了摸,又顺又滑。
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狐臊味——绝对是真狐狸毛!
马小璇没想到一睁眼,自己会有这么多东西,说不开心是假的。
她问道:“你从哪弄的?”
高智源坐到热乎乎的炕上,笑着说:“别管我从哪弄的,给你买的,你就只管用。”
马小璇联想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三言两语,再结合自己的观察发现,悄悄问道:
“你昨天跟那个胡玮,去黑市了吧?”
“嘘……”高智源压低了声音,“这事你知道就行,别往外说。”
马小璇连连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事不能往外说。
但其实,农场大多数人应该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在这个年代到黑市做买卖,那就是违法犯罪,如果被抓到现行,关几天是轻的,重的,可能要送去劳改。
一般人不敢冒这个风险,说不定一顶「投机倒把」的帽子扣在头上,那真是影响三代,自己面子上也难看。
只有大胡子这种胆大包天,不怕人家戳脊梁骨的人,才有那个胆量。
高智源又陆续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碎,两双棉袜,一双棉线手套,一包鹿肉干,一包瓜子,一包炸的酥脆的小咸鱼。
最后,居然又小心翼翼地掏出两个红彤彤的柿子,像哄小孩似的,用手托到马小璇面前。
马小璇高兴地要去接柿子。
大胡子突然把手一缩,邀功问道:“有什么奖励没?”
马小璇的手扑了个空,她眨巴着眼问:“要什么奖励?”
“随便你给,不管你给什么,反正就想要个奖励!”
马小璇瞧着大胡子一脸期待的样子,局促起来:“我什么也没有啊,能奖励你什么?”
大胡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有些害羞地说:“那你亲我一口好不好?”
马小璇真想把柿子抢过来糊他脸上!
这个臭流氓!
马小璇缩回手:“我不喜欢吃柿子!”
“别别别,给你——我跟你开玩笑的。”
大胡子见马小璇一下子变了脸,忙把柿子往马小璇怀里塞。
马小璇不想接的。
就这种给人一点恩惠、就想占人便宜的这种行为简直可耻,一下子败坏了她想吃柿子的胃口。
但又怕不接的话,两人推推搡搡的,不太好,万一擦枪走火,不好收拾。
就只好接下,又放到旁边的窗台上,然后去准备做饭。
高智源见媳妇儿态度冷冷的,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火热,心里忽然委屈起来:
胡玮那个大骗子,一路上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他把这些东西拿给他媳妇儿,他媳妇儿肯定高兴地又亲又抱。
就这?
第22章
一起比惨,痛苦减半
他明明刚才看到媳妇儿要扇他一耳光的眼神。
看来对媳妇儿还是不够好,没有把媳妇儿给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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