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媳妇拥进怀里抱着,让媳妇坐到自己腿上。
马小璇趴在高智源宽厚的怀抱里,问:“你是不是惦记着今天晚上回家睡觉,所以才不想去参加大会?”
高智源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认真地说:“不光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呢,你跟我说说,好不好?”
高智源沉默了半天,似乎不想回答。
马小璇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靠在他怀里,安静地等着。
有时候,安静的等待,比咄咄逼人的询问更有效。
最后,高智源面对自己的媳妇,终于敞开了心扉,说出了心里话:
“老子就是不想听人摆布,凭什么他们认为我是个坏人,我就是坏人?现在他们嘴皮子一张一合,又把我变成好人了,耍猴呢?!我是好人还是坏人,难道都由别人说了算?”
高智源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故意朝外面破口大骂:
“我现在得告诉这帮孙子,既然你们拿老子当坏人,行,老子就是坏人,老子现在不想当好人了!
老子当坏人当惯了,当坏人多自在,我想骂人就骂人,想打人就打人。
反正我是坏人,谁也别指望我能干出什么好事!谁爱当好人,你们自己当去,别指望老子改邪归正!老子不陪你们玩儿!”
高智源的大嗓门在胸腔震颤,震的马小璇耳朵发麻。
马小璇不得不悄悄避开。
但是仔细琢磨一下这番怨气十足的话,隐隐琢磨出点什么。
高智源从前一定受过极大的委屈,被人不公正地对待过,导致他一直无法释怀,所以才如此自暴自弃。
不然的话,谁也不会甘心去当别人口中的「坏人」?
她轻轻拍着高智源的心口,说:“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里,智源是个好人。”
高智源突然转怒为喜,他怜爱地蹭了蹭马小璇的额头:
“还是我媳妇好!只要我媳妇觉得我是好人,我才不管别人怎么嚼舌根子!”
“但是——”
马小璇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了:“没有人规定,坏人就不能当劳模,咱们既然要当一个坏人,那就干脆当一个让别人不能骂、不敢骂的坏人。
你想想,一旦你成了省里的劳模,从今往后,谁还敢在你背后嚼舌根子?
老子可是省里承认的劳模,你再敢说老子的不是,你是不是跟省里的领导过不去,到时候老子一告状,你丫的就等着吃瘪吧!”
“——”小丫头片子怎么好像在学我的口气说话?
而且学的有模有样。
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坏了呀?
那可不行,他当坏人就罢了,怎么能把可可爱爱的媳妇变得跟他一样?
“那个,丫头,你可别跟我学,学坏了,就改不过来了。”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呀,我源哥说的对,当坏人有当坏人的自由,咱们干脆更上一层楼,去当个坏人劳模,捞个荣誉,回来就更自由了,谁敢再来惹咱们,捏死他丫的!”
“别别别……”高智源有点怂了,“丫头,你别这么说话,你这么说话我听着不得劲。”
高智源长叹一声,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丫头,你绕来绕去,还是想让我去参加大会,是不是?”
马小璇恢复了正色,点了点头。
高智源欲哭无泪,又叹了一声,愁眉苦脸地低声自语:
“麻蛋,老子就想回家睡个觉,怎么那么难??”
马小璇听到他的嘀咕,笑了笑,双臂搂住了高智源的脖子,在他面前吹气般说:
“我在家等你,好不好?”
“真的?”
“真的!”
“小丫头可不许骗人!”
“不骗人,等你回来,就直接回家睡。”
高智源使劲抿着嘴,最后还是绷不住,偷偷笑了。
可是,高智源又不放心起来,要是他从省城回来,媳妇跑了怎么办?
他再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
这么好的媳妇跑到别人家,人家肯定不会还的!
他还是想在家里每天守着媳妇,看在眼前,心里踏实。
这一走山高水远,来回好几天,他好担心。
马小璇见他眼神里闪着忧虑的光,就猜到他在担心什么,问:
“怕我跑路是不是?”
“——”
马小璇又凑近了一点,几乎是鼻子碰着鼻子说:“我要是跑路了,上哪找我们家智源这么好的男人?”
高智源被说的心里又是一甜。
哎呀,这一天天的,心情就像那连绵的群山似的,高低起伏,人都快焦虑成疾了。
高智源嘴巴往前一探,轻轻嘬住了媳妇的樱桃小嘴。
嘬了一下,动情地说:“我也是,你要跑了,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媳妇儿?”
马小璇就这样,连哄带劝、一通忽悠,把高智源劝服了。
她着高智源的手,把他牵出了仓库。
一出仓库,外头的人又围上来,紧张地期待着结果。
高智源脸色又一沉,他对别人,永远没有好脸色。
马小璇对任大明说:“场长,智源答应去参加大会。”
所有人长舒了一口气。
任大明激动道:“还是小马同志有办法,谢谢,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