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智源差点当场气绝。
他脑子里莫名涌现出杀猪时的场面。
他拿着把牛耳尖刀,干净利落地对着猪脖子一捅,瞬间割断猪的大动脉。
刀子一抽……
“噗——”
鲜血猛飚,整个画面随之弥漫在一片血雾之中。
而后,他举起两把大砍刀,咔咔咔一通乱砍,将整头猪大卸八块。
画面一转,那猪肉就进锅了。
而后,锅里的炖猪肉,慢慢变成炖老马。
老马双手扒在锅沿上,撕心裂肺地哭求:“我错了,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
高智源这才仰天长笑,以胜利者的姿态,把老马从锅里拎出来。
抖了抖,用力在老马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老马顿时像蹿天猴一样,尖啸着,腾云驾雾、飞回了西南老家。
从此以后,大胡子和小媳妇儿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正在高智源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受伤的灵魂时,老马一句话又把他拖回了现实。
老马催促道:“快走啊,傻站着干嘛?天都这么黑了。”
高智源一秒钟回到现实。
没有大铁锅,没有被砍的稀烂的猪肉。
烦人的老马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要不是怕媳妇儿跟他哭鼻子,他真想揍上两拳解解气。
他左右望望:
妈的,狼呢?
快来头狼,把这匹老马叼走!
可是最后,气到胡子都炸起来的高智源,还是不情不愿地把人送到了养猪场门口。
但也只限于送到养猪场门口,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转身回去了。
老马回头瞧见孙女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好无奈叹气,独自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
养猪场大门紧闭,推不开,估计里面有人值班。
老马就使劲拍门,朝里面喊:“喂,有人吗?”
隔了半天,里面才有人应声:“谁啊?”
“是我,老马。”
“老马,哪个老马?咱们农场没有叫老马的。”
老马只好继续跟里面的人解释:“我是下午刚来的,我孙女婿是高智源,家里没地方住,让我暂时到这借宿一晚,麻烦同志行个方便。”
“哦——”
里面的人听到这话,才疑惑地答应了一声,似乎走过来要开门。
一打开门,老梁拿着手电筒往老马脸上扫了扫。
雪白的光柱打在老马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刺的老马睁不开眼,扭头躲闪。
老梁又挪开灯柱,看了看老马身上的衣服,确实是高智源这个混账玩意儿的羊皮袄,就没有任何怀疑。
老梁一边让老马进来,一边问:“你就是高智源媳妇儿的爷爷,下午刚来的?”
老马谦卑地笑笑,点头:“是,就是我,不过不是亲爷爷,是一个大家族的爷爷。”
老梁没有追问那么多,一个同村大家族里辈分相差大的情况很平常,孙子比爷爷年龄还大也不稀罕。
出门在外,同村的老乡都会互相照应。
更何况是一大家子的人。
所以这个年轻的老马来投奔孙女也没什么。
老梁把老马带进仓库。
仓库里没有亮灯,一进去就有股浓浓的饲料味。
仓库中间有个用汽油桶改造的铁皮炉子。
炉子里烧着木柴,散发着融融暖意。
老梁指了一处干草堆,让老马自行在那草堆里找个落脚的地方。
“多谢……”
老马把被子放在草堆上。
老梁本不打算搭理这个老马,但听这人语气和善,态度很恭敬,就又从角落里扯了条厚厚的褥子扔给老马:
“这是他们值班时用的,你先睡着,明早赶紧收起来,别说是我给你用的就行。”
老马再次表示感谢:“多谢老哥。”
老马铺好被子后,并没立即就睡。
他到炉子边去烤火。
烤火时看了看老梁,很和气地问:“这位老哥怎么称呼?”
“叫我老梁就行。”
“梁哥——”
老梁:“??”
这一声「梁哥」,差点把老梁给闪着。
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他了,一直都叫他老梁,现在被这个年轻人叫哥,心里怪不得劲。
老马烤着火,想了想自己前几天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等死,昨晚又在气味复杂的地窖里熬了一夜。
今晚就能烤上火,而且有被子盖。
这日子是蒸蒸日上啊!
他感到非常满足。
他又跟老梁攀谈起来:“梁哥也在这养猪吗?”
“嗯,养猪的。”
“哦,那跟我孙女婿是同事啊,多谢平时照应。”
老梁:“——”
老马想起口袋里还有个窝窝头,他掏了出来,放在炉灶口烤了烤,然后掰了一半,走过来送给老梁:
“来,梁哥,吃块窝窝头。”
老梁瞅了瞅那一半窝窝头,不好拒绝,就拿来吃了。
奇怪的是,这个窝窝头有点甜丝丝的味道,而且没那么粗糙,吃起来一点不剌嗓子。
比他们作为饲料的玉米面贴出来的饼子好吃多了。
也比自己做的饼子好吃。
两人分享着一个窝窝头,几口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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