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源一副大开眼界的语气说:
“王二林,老子什么没见过,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孬种,连自己媳妇儿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什么男人,就你这样的人也能娶到媳妇儿,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赶紧给我滚下来,别一会儿把屎崩到裤兜里熏着别人!”
“好好好,我滚,我滚还不行吗?”
王二林果真咕噜噜在炕上滚起来,直接滚下炕,「啪叽」摔在地上。
高智源嘿嘿一笑,挥起铁叉,轻轻一戳,又戳破了王二林的棉衣后背:
“这铁叉还真特娘的磨的挺好!”
马英在一旁看的别提心里酸爽了。
这几天,为了孙带娣的事,她受了多少窝囊气,只怪她势单力薄,王家人又太不讲理,她拿王家人没办法。
现在大胡子一出手,王家人顿时成了纸老虎。
马英此时不出气,更待何时?
她上前像踢死狗一样踢了王二林一脚,又朝王二林头上吐了口浓痰:
“呸,王二林,你不是要拿铁叉子叉我么,瞎了你娘的狗眼了,你起来呀,你起来戳我呀,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看看人家大胡子,拿自己媳妇儿当命一样疼,你看看你这副德行,你媳妇儿还不如你们家一条狗,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妈要扔你媳妇儿你就扔,你那么听你妈的话,没你妈就活不成了是不是,哪天你妈进棺材了,你干脆找把刀,把脖子一抹,跟你妈去了吧!”
骂完王二林,马英又指着炕上的王大娘骂:“老王婆,你说咱两家认识多少年了,从我跟老窦到这农场,得有十年了,十年来,咱两家关系就好,老窦拿老王是当亲哥们,这些年,他们两个喝了多少场酒,我们家哪回有点好吃的,自家孩子舍不得吃,也得拿来给他俩下酒,我是万万没想到,咱两家这么多年交情,最后你们居然干出这种没良心的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就等着你们家遭报应!”
马英一口气骂了半天,王大娘一句不敢反驳。
马小璇见他们骂来骂去,没有解决实际问题,插嘴道:
“等会儿再骂,救人要紧!”
“对,救人要紧!”可是马英一时找不着头绪。
马小璇吩咐趴在地上的王二林,让他去烧炕。
又叫缩在炕上的王大娘去做饭。
王大娘吓的只是抱着他的小孙子不肯松手,好像一松手,她心爱的小孙子就会被人吃了一样。
马小璇说:“王大娘,你把孩子放下来,先去做口热汤饭,你放心,大人的责任由大人承担,我们不会拿孩子出气。”
王大娘这才半信半疑地说:“好好,我去做饭,你别要杀要剐冲我老婆子来,别害我孙子。”
马小璇见她爱孙如命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孙子的命是命,你儿媳妇的命就不是命了?!”
高智源见媳妇儿发了脾气,又狠狠朝正要爬起来的王二林踢了一脚:
“妈的,本来不想打你的,一听你妈这话,还是得踹你两脚才解气。”
一脚踢完,又是一脚。
两脚下去,刚才趴在地上的王二林,又仰躺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
王大娘眼见儿子挨了打,心疼的又哭又叫:“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这个时候,王家的大儿媳妇田莉回来了,大概是有人偷偷到场部小学通风报信,田莉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帮手,场部小学校长韦强,就是跟张文远、刘建业、老马住在同一个宿舍的韦强。
田莉一回来,看见自家门楼子整个倒塌在地,门口围了一伙人不敢往里进,她脑子里猛地冒出四个字:
灭门惨案……
田莉吓的心脏抽抽,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幸好韦强在旁边扶住她,把她扶进屋里,一进屋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失声大喊:
“毛蛋!毛蛋!你们把我的毛蛋怎么了?!”
高智源现在一见这女人头忍不住皱眉,隔夜饭都能吐出来那种。
马小璇也有点膈应田莉,但她不得不站出来说:“好了,你把孩子带走,王大娘,你大儿媳妇儿回来了,把孩子交给你儿媳妇,你赶紧去做饭。”
王大娘一家现在被拿捏的死死的,不敢有半句违抗,只好按照马小璇说的,把孩子交给田莉,自己去做饭。
王二林缓了口气,抹了鼻血,去烧炕。
炕烧热了,饭做好了。
马小璇又说:“王大娘,拿钱。”
“钱?”王大娘一脸惊骇,“你们怎么还要抢钱?”
高智源大骂:“放屁,老子稀罕你那几个破钱,拿钱给人看病!”
“哦哦,我拿,我这就拿。”
王大娘的钱藏在屋顶的房梁上,她只得当着众人的面,从藏钱的地方拿了个蓝布包,从里面拿出五毛。
“五毛钱看什么病,你买老鼠药呢?五十!”
“啊,五十?”王大娘一脸肉疼,“用不了那么多吧?”
“你看人都要死了,怎么用不了那么多,你拿不拿?”
“拿,我拿。”
王大娘平时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一下子要拿出五十,就像从心里割块肉似的疼,掏出几张钱来,犹犹豫豫,舍不得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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