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胡大哥」,叫的胡玮心里莫名感受到一股甜意,心尖有些麻酥酥的畅快,他微微扭头,对小芳说:
“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那我就得有个当大哥的样子。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不敢跟你爸妈讲的,就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的上忙。”
胡玮说完这话,又觉得有些唐突,似乎不该说出来。
但是小芳没有任何介意,她甚至有些开心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两人对视一眼。
幽蓝的星光下,彼此眼眸中都闪着暗沉沉的光辉。
小芳笑着说:“胡大哥,你人真好。”
胡玮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别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要不是我,估计也没这么多事——还有啊,这件事,你也不要怪大胡子,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爱打抱不平,脾气又暴躁,但他其实人没那么坏,对自己人是很好的,很讲义气。”
“嗯,我不怪他了,我现在很佩服他,他居然能把校-长说服,他都说了什么?”
“——”
用脚「说」的,直接把校长「说」的当场跪下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口。
此时,他们都觉得,这段路怎么这么近,一下子就走完了。
应该再长一点,能多走一会儿。
在小芳家门口停下,胡玮又小声嘱咐她:“回去后别露出破绽,明天早上,我在大街上等你,送你回学校。”
“嗯……”
“进去吧……”
“那我回去了。”
小芳又抬头看了胡玮一眼,正巧胡玮也在看她。
目光碰撞,又都快速收回。
小芳抬脚朝家门走去,推开木门,就听她故意用欢快的声音朝屋里说:
“妈,我回来了!”
屋里冲出一个男孩,看见她走进来,惊讶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妈,姐姐回来了!”
小芳进了屋,就听屋里传出马英嘟嘟囔囔的声音:
“你这丫头,这时候回来干嘛,天都黑了——还没吃饭吧,小桌子,去给你姐姐盛饭。”
胡玮站在墙外,望着他们家窗口那一块暖黄的光,光里时而出现某个人的影子,仿佛在演一场温馨热闹的皮影戏。
而他,只是一个孤独的看戏的人。
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样一扇小窗口,演一场属于自己的戏?
他又站了一会儿,最后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了。
此时,家里面,马小璇半躺在她的大床上,手抚肚子。
望着面前的傻狍子,她担心地问:“智源,你确定小芳这事你解决了,不会再有别的后患?”
“放心吧,媳妇儿……”高智源一边给媳妇儿捏腿,一边笑嘻嘻地说,“都给解决了,学校那边,公社那边,都解决了,没有后患。”
“你把书-记儿子打了,你怎么敢确定,书-记不会找你麻烦?”
“他没那个胆……”高智源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他一个公社书-记,就是个科-级干部,咱农场的场长,可是县团-级干部,他在咱们农场场长面前,还得叫领导,我就不信,以他的地位,他敢跟咱们农场叫板?”
这家伙真是有恃无恐!
“你以为,就你一个劳模的称号,能保你一辈子平安?你就敢肯定,如果那个书-记到咱们农场要人,场长就一定能护得住你?”
“嘿嘿,不是还有咱爷爷吗?”
“蛤??”
“老马现在可是全省大红人,我可是老马的唯一的大孙女婿,就凭这,也没人敢惹我。”
“啊!!”傻狍子够贼啊。
不单仗着自己是劳模,还仗着新盛农场场长的地位比公社书-记地位高,还有老马的这层保护罩。
这三层关系,无形中织成了一张势力网。
这张势力网虽然算不上多么强大,但对付那个书-记绝对够用了。
所以他才敢如此张狂。
傻狍子不声不响,心里已经把两方势力算计的明明白白。
“还有啊……”高智源又正色道,“那个书-记,他也就敢在他的地盘耍横,离了他那一亩二分地,他的权力不好使了。”
“那你就不怕他到上面告你?”
高智源更来劲了:“到上面告我?你放心吧,他不敢往上告。他要是敢往上告,上边查下来,你觉得,他能经得起查吗?就他们爷俩吃的那一身肥膘,我告诉你,他绝对一裤兜子屎,他不敢脱了裤子让人查!”
“就算他这个书-记不打算当了,想跟我来个鱼死网破,嘿嘿,他都不打算继续当干部了,谁还帮他说话,大家都不傻,到时候就凭他一个人,干的过我跟老马两个人吗?”
“说不定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弄倒-台了,到时候上头还要给我立功嘉奖,奖励我为民除害、揪出藏在群众里的阶-级敌人。”
“反正黑白两道,咱不怕他!咱的拳头比他硬,凭什么还要受他的气?!”
第284章
胡大哥,你吃早饭了吗
马小璇听傻狍子一顿鬼扯,又好气,又似乎觉得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她扶着肚子坐起来,戳着高智源的脑袋说:“你啊你啊,幸亏放在现代、只是个平头百姓,你要是过去的太子爷,就你这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行为,早晚把整个江山搅的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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