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保护罩的时间到了。
陈白起表情一顿,只觉原本保护着他们所有人的一层透明薄膜哐当一声破碎,这下就像从迷茫的幻象之中幡然醒来,现实一下变得真实得可怕。
那湿冷的空气如凭空袭卷而来侵袭着温暖的皮肤,令人不自觉哆嗦了一下,那原本笼罩于边界的灰色雾体,犹如有了生命的体征,正在一种奇特的方式流动,贴着地面不断地扩展开去,它们在圆橍闻浮过,冰冷瘦脊的地板滑过,灰脏兮兮的雾露渐渐似触碰墙祇封合起来,湿冷腻滞地在水面弥漫,天连着地,地连着天,一下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所有人意识到不对劲时,尤心生侥幸,原本真空的环境变成了可辨识,有腥冷而湿润的空气,有令人牙酸的异样粗重呼吸声响,那些曾在牛头怪前逗比摆弄的士卒们徒然一僵,因着他们正被一双双硕大而圆鼓的牛头怪凶神恶煞地盯着。
此刻的气氛既压抑又耸动,他们默默地流了一滴汗滑过额际,他们僵硬着手脚,慢吞吞地朝着左边挪了一下位置,想避开被鼓瞪的强大压力,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那群牛头怪如影随行地移动着,他们再哭丧着脸朝右移了一下……它们也朝右瞪去。
……简直没法活下去了,它们好像真的能看得见他们嗳?!
所有人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分明之先它们还是幻景,怎么感觉一瞬间它们便变成了一种活泩生危险的品种了呢?!
是错觉……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吧?!
“快躲开!”陈白起瞳仁一紧,大喊了一声。
像是突然被平地一声雷给惊醒了,所有人面色惶恐地瞪大眼珠子,开始慌不择路地四散开去,这时,那群原本处于二次元的牛头怪一下苏醒于三次元中,它们齐吼吼地朝天哞叫一声,便抡着沉重的板斧朝着逃跑的人群冲杀而去。
“哇啊——”
“怪、怪物活了——”
“快逃——”
这群牛头怪的速度并不算快,顶多如正常人疾步而行的程度,另外它们有一定的认知障碍,常常看似危险凶猛的一计攻击会挥空MISS掉……或许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亦或者是这群牛头怪的高大凶猛特异造成了一定的威吓力,是以大部分人被唬得面上失了颜色,连基本的反抗都一并忘了,直接弃械投降。
陈白起注视着前方的一片混乱无语黑线——这特么地才五级的怪,都能将这群平均至少十级以上的精锐队伍吓得屁股尿流?
太扯了吧?
陈白起瞥向一旁与她一并盯注于前方的公子沧月,她上前一把扯过他的手臂:“过来。”
她将他安置于后方一根圆柱旁,这根圆柱宽度恰好能够挡住他的身影,这时单虎等人察觉到异样,第一时间便奔赶到了公子沧月身边。
陈白起于公子沧月道:“公子,你眼下该好生修养伤势,实不宜再为区区小事动武,接下来的事情便交予陈三处理,可行?”
公子沧月自是见过陈白起动武的,老实说他很好奇外表娇弱的陈三竟懂得匹夫武艺,但眼下他却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公子沧月目光投注于牛头怪身上,眸露异色道:“它们……不是幻觉吧?”
这话还真不好回答,于是陈白起只能搬弄语言技巧了:“谁知道,不过挡在面前的石头若不搬走总是不会自动消失的。”
见她转身要走,公子沧月下意识扯住她,他眉心拢紧,嘴角似嘲似劝:“陈三,你不是志愿当一名有志谋士,却何以总下武士之力呢?”
陈白起闻言扑哧一笑,她难得与他露出调侃的一面:“俗话说能者多劳,这下公子可知娉陈三为臣,将会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事情了吧。”
公子沧月听了她这番自捧自擂的话,颇感怒笑不得。
陈白起终究还是去“下”武士之力了,同时她也叫上了巨、姒姜跟姐夫一块儿“下”。
“这些牛头怪看似强悍,实则不堪一击,只要心中坚定不受阵中幻觉影响,便可无敌,拼全力尽全力斩杀吧。”
巨自是信她,他拔出“鲨绞”朝地面重重一敲,那青石地板顿时龟裂碎开,“鲨绞”片片尖锐寒刃至划出,如同巨鲨无坚不摧的牙齿,他魁伟似塔的身躯炸入牛头怪之中,身似飓风施转收割着颗颗牛头。
而姒姜身如鬼魅忽闪忽现,他一个蹬步残影消失,已立于半空,他张开双臂呈交叉挥手,只见十指缝中夹满了小飞刀,咻咻地如冰坠射去,便将一牛头怪身上的各处要害刺穿,当场毙命。
而姬韫的剑法则如书法一般酣畅浑厚,剑下雄健洒脱,他剑下从无死人,因此最后一刀的了断则变成了姒姜。
而陈白起亦深吸一口气,将太素脉诀提速到极致,她从地面随便捡起一柄不知道慌乱中谁丢下的铜剑,亦一跃冲进了牛头怪群中,挥剑如汗,酣畅淋漓地进行了一场无声厮杀。
她施展的刀法与她的外表有着迥然相反的特性,暴烈、凶狠、充满着大杀四方的狂戾霸气。
因着这三人搅动得空气震荡撕裂成另一种极端的风气,“夜枭”小队因挨得近却是第一批被激励的,小泗儿啊啊地尖叫着便拿着破损的匕首双腿一跧便跳上一牛头怪的脖子上挂着,然后朝其脑袋最脆弱的部位使劲一戳,而李亦不甘弱示,他这人没有什么力气却胜在速身法够快,他想了一个主意一直兜转转直绕得牛头怪给绕晕了,再让力量足够的猎户趁机补上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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