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地,随即便“噗地”一下,一股子黄色的烟雾便蹿了出来,呈蘑菇型喷涌向四周围。
孟尝君察识此物乃为毒物,便“蹬蹬”几步朝后退去,并伴随一掌拂袖刮起急风便烟雾扑散。
而刺客制造了一个小麻烦阻碍住孟尝君后,便挥舞着那柄造型古怪的弯刀,挽了一个寒光刀花,身型灵巧韧性如钢丝弹簧,反身便冲向陈白起的方向。
他打算先将这“杂鱼小虾”先解决掉了,再全力消灭“主菜”孟尝君。
他看得出来,这名少年并无武功,乃一寻常之人,只需一刀即可,并不会耽误时间。
哪怕没看身后战局,陈白起也感知到危险悄然袭上了她,只是她浑身像针蛰一样痛着,她仿佛听见骨结交错的咯吱声音,她越动便是越难受,因此她抱着双臂,左晃右倒走得并不快。
帐篷内杂物多,并不宽敞,她脚下一个踉跄双腿打结,便不小心踢倒一四方松木矮几,跛倒在了地上,腹部压在腿凳脚上,整个人痛得几近蜷缩了起来。
……M蛋,磕药的效果越来越差劲了,本以为还能够坚持久一点的。
就在陈白起倒下那一刻,劲风扑来,空气扭曲而寒冷无比,一柄布满黑铜的钢刀已高高举起,那锋利又杀意毕露的阴影笼罩在了她头顶之上。
而孟尝君刚扑散毒烟,便恰好看见这一幕。
他只觉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便冲入了他的脑中,整个头部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只是当他脑中闪过“陈蓉”方才独自逃匿的背影时,目光却冰冷至极,像冰封一般,只结晶体的魅异。
“刺客盟的杀手,难道也愿意干这种无偿买卖?”他高喝一声。
刺客闻言,手下动作迟了一下,他蒙面上的嘴角轻轻勾了勾,讥道:“凡是见过刺客盟的人,皆不留活口!”
他吐露出的声音像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样嘶哑难听,然他的身型却十分健硕年轻,因此要么是伤了嗓子,要么便是变声。
眼看着刺客杀意未褪半分,孟尝君目光一转,一个气劲便揣翻了帐篷中央正煮滚着的铁锅,锅内滚烫喷着热汽的开水连同锅一并朝杀手泼去。
刺客听见动静,忙扭身朝一旁躲去,并踢翻了铁锅。
他一躲开,那热水则不少溅到了陈白起的身上,所幸她穿得厚实,又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所以并没有烫伤着哪里。
孟尝君稍争取了一点时间,便第一时间赶到陈白起身边,正准备将她搀扶起来,却被陈白起反手给推攘开去。
他动作一僵,表情霎时阴沉似水,握住她手臂的指关节不断地收紧、用力。
陈白起则挣扎着爬起身,她此刻满头是汗,唇色苍白,就像大病了一场似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帐篷的破洞处,整个人恹恹地可怜,孟尝君见此,不自觉又心软了下来。
那刺客躲开后,却不急不慌,甚至噙了一抹狩猎似的阴笑,他将手中的刀打横,将刀柄处一扭,卡拉卡拉几声,刀刃与刀柄处便被分成了两截,以指粗的铁链子连接头尾,变成了飞刀。
“刺客盟——鹧,在此参上!”
他那柄被打磨得锋利的飞刀如流星一样划破空气,尖刃如弯月,嘀溜溜地极速旋转成一道道残影,便直袭孟尝君的脖颈处。
孟尝君看过去,脚下一个利落,便卷起一根黑粗的生铁烧火棍一挡,锵——一声刺耳的金属声撞击,当即他手腕处便是一阵发麻之感,却来不及放松,那飞刀又如游蛇一般,竟沿着棍体打着圈,一下便顺滑到了他握铁棍的手指处。
孟尝君一惊,迅速放手,而那飞刀则一勾一拽,便将那粗壮的烧火棍给截成了几段,“哐当”掉在地上。
好生厉害的刀!
孟尝君心下不住发紧。
他低估了刺客盟了。
很明显的,这个刺客绝对是“刺客盟”最顶尖的一拨人,其杀人手段诡谲,手中利器绝非寻常,令人防不胜防。
这漕城中果然是布下了重重陷阱,他到底是大意了,可如今他已如瓮中之鳖,难以逃脱,唯有殊死拼博方得一线生机。
呵……
刺客冷笑一声,臂长如猿,将索链飞刀挥舞起来,周围空气被震动得哗哗作响,空中闪电,急转直下。
孟尝君拖着陈白起闪后,他在翻身闪跃之时,踢倒周边之物飞砸向刺客方向。
“走!”
孟尝君拽过一旁的陈白起,便一同冲向帐篷破洞处。
刚迈出不过几步,他身后便速拍过一掌,孟尝君卷袖震气一挡,却见旁边一尖刀已近。
他只得暂时松开陈白起。
见孟尝君明显已经捉襟见肘了,刺客变态地笑了一声,很明显十分颀赏如孟尝君这般高高在上的人露出窘迫之态,他心意变转,有了它意,倒也不急着对付他,反而从袖中扔出几枚涂满绿液毒素的铁钉,径直射向陈白起的方向。
孟尝君倒没想到这刺客竟舍下他执意要先杀陈白起,他一震衣袍,气流鼓动入宽袖中,将铁钉全数卷入袖中,他咬了咬牙,眸底某种复杂难辨的光芒一闪而逝。
定定地看了陈白起的面目一秒,便将她猛地推开,撞向帐篷破洞之处,然后挡于她身前。
“速去喊人!”
陈白起闻声,愕然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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