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看到了后卿身后跟来的陈白起。
“什么人?!”
他们先是紧张戒备地操起长枪,接着用一种审量而凶狠的眼神看着陈白起,特别是她染血的腹部位置。
陈白起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后卿,便垂下头,继续走着。
而后卿即使听到守卫的厉喝询问,也并无任何表示,仍旧缓步而行。
他的镇定无恙与信手闲步,令守卫们意识到这人……或许是后卿带回来的人。
他们目光在两人之间迟疑流转了一下,便黑着神情收起了长枪,没有再阻止她进入。
叮!系统:前方有一群高声阔谈的人似乎令人很在意,你想去上去询问一下,接受/拒绝?
系统有了提示。
陈白起刚跨过闸门,还来不及扫视周围环境,便听到一群吵嘈杂乱的声音,她顺势瞥过去,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
高台上有十几二十来个高大的男子,年龄都不大,二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
系统对其标注——“北外暴徒”。
因为暂时没有敌我关系,所以标注是黄色的。
一般而言,敌我为红色,友我为绿色,夹杂在这两者中间的则为黄色。
而普通环境下,陈白起是不能随意查看这些标注的,只有在系统有任务发布的情况下,或者进入危险模式的情况下。
她嘘起眼,瞳仁瞟过光,忽闪忽暗。
原来,一直在漕城骚扰行凶的暴徒,当真逃脱进北外巷子,并聚集这里。
北外暴徒?
看这名称,她完全有理由怀疑,北外巷子与这些暴徒关系匪浅,甚至可能就是北外巷子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问题来了。
北外巷子的人,为什么要在漕城内制造这些暴行混乱?
一时之间,陈白起也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
不过……陈白起对系统道:拒绝。
她现在浑身是伤,且身心疲惫,只想安静地找个地方磕药、养伤,好好地睡一觉。
至于其它的事情,等她有了那个精神再处理。
后卿跟陈白起进入营地操场,并没有引起北外暴徒的注意,或者说有人看到,也会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避开与后卿有任何交流。
这个人太可怕了,在他们心目中早已奠定下这个想法。
远远看到后卿带着一个受伤的少年朝营房走来,原本站在护楼上的一抹紫色身影一跃而下,他便朝着后卿方向奔来。
陈白起听到动静,停下了脚步
等近了,陈白起便看见一个一身十分惹眼的胡装少年,他跟中原人的形象装束十分不同,头发很长,却随意松散地绑成一条粗辫子垂在胸前,头上裹着一层薄紫纱,纤细颀长的脖子挂了一串银饰项链,穿着豹衣长衣,但却没有袖子,两条细长双臂裸露在外,上面彩绘着一种兽形纹身,密密麻麻占满手臂的全部肌肤。
他的眉眼很柔细,看起来像雨后白荷一般透着软糯、娇艳,再加上涂了绯红色的颜料,多了几分昳丽而炽烈。
这是一个与其说是少年却更像一个少女的漂亮少年。
“先生。”
他甜甜地喊了一声后卿。
陈白起认出了这道甜得沁人的声音,是那个“婆说”发音摄魂主的声音。
系统标注:婆娑。
哦,原来是这个婆娑。
看他的模样很年轻,长得也不高,比陈白起还要矮上许多,估计也就一米六几,年纪应当不会超过十四岁,只是他的声音很奇特,不是那种稚脆的童音,反而是接近成年人的那种吐蕊香甜。
他跑过来时,转眼扫到了后卿身边的陈白起,那一身是血的少年很打眼,“咦”了一声。
“先生,你怎么将他也给带过来了?”婆娑翘起的嘴角弯下来,指着她皱眉道。
陈白起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坑声,此时她沉默是金。
这个少年她在平陵县时不曾见过。
她记得后卿身边一直亲近追随的有两个属下,箭术高超的猫瞳少年透,跟武艺过人的冷艳女子娅。
如今又多出了一个擅摄魂之术的漂亮少年婆娑。
他眼下的行事轨迹越来越高深莫测了,令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候陈白起忍不住想,倘若他真的是要对付孟尝君,凭她现在所积累的实力,也不知道能不能够阻止得了。
好在,他目前好像意不在齐国,他们之间,还没有到殊死相搏的地步。
“娅呢?”后卿抬了抬脸,露出被斗篷遮掩住的白皙下巴。
“她接到暗枭的消息,说是有一支神秘的部队入趁夜潜入漕城,她让我跟先生说一声,便跑去查探了。”
后卿静静地伫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而陈白起也听到了。
她也在想,在这种各处都在暗中盯着、鼓劲的时候,是什么人敢潜入漕城,目的为何?
后卿颔首,表示知道了,便衣摆迤逦摆动,朝着前方步去,而陈白起回过神,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只是,却被婆娑的一条细长手臂挡下。
“陌生人,你只能留在这里。”婆娑说话时,语调总与一般人不同,像刻意放柔一般,无害而轻软,但实则,却无人敢小看他。
有一种叫蜜舌腹剑的人,说的便是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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