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之人脸上青一块的紫一块,嘴角还有血,他毫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擦,便笑嘻嘻道伸手想揽他的肩。
“十八了,怎地,比你年岁大些吧,莫非觉着称我为兄委屈了你?”
小郎君见他伸来的手上既有血迹又有脏灰,便侧身避开:“为何想来这田府?”
“听说这孟尝君平易近人,广纳贤士,但凡有一本事者都能在他处得到丰厚的待遇,为兄我便来试试,谁想,我这一口气吃上十八个粟米窝头不算本事吗?”他愤愤不满地疑惑道。
一口气食上十八个粟米窝头?
小郎君笑了。
他颔首:“这的确算。”
那被打之人眼睛一亮:“对吧对吧,瞧你这小身板绝对是吃不下十个的。”
他上下扫了一眼那小郎君,眼中有着得意。
小郎君好脾气地再次点头。
“此言不差。”
那被打之人见这小郎君频频应和他,只觉他这软绵性子简直太对他胃口了,对他简直“一见如故”啊。
“那你为何要想进这田府?”他问。
小郎君抬头,指了指上方。
“因为上天替我选择了,而我,别无选择。”
说完,他又叹一声,满脸无奈。
那被打之人闻言,一脸懵逼:“什么?”
小郎君但笑不语了。
“罢了,我叫狗二,你叫什么?”
狗二?小郎君怔了一下,然后温温一笑:“我叫陈焕仙。”
狗二一听,满目诧异。
“陈?你有姓氏?你是……”他有些拘谨,又有些戒备道:“你莫不是齐国贵族?”
陈白起像看不到他前后的变化,摇头。
“如今只是平民。”
狗二道:“什么叫如今只是平民?难不成你以前还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你这说话总是说半截留半截,倒真像那些个贵族士族的作派。”
陈白起不禁失笑:“那不知你是何作派?”
狗二一昂头:“狗二作派。”
“尔等还要在府前闲聊多久,速速离去!”那甲士再次撵人。
狗二怕是被打怕了,一触及那甲士冷厉的目光便一哆嗦,忙拽着陈白起一块儿离去。
一路上边疾步行走,一边垂头嘀咕:“不行,还得想法子进田府,否则岂不是……”
陈白起见他们已离田府有段距离了,便挣开他的手,停了下来。
“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
“你打算去哪里?”狗二回过头来问道。
陈白起看了他两眼:“你莫非打算与我一道?”
狗二立即瞪眼:“方才不是说好,咱们搭伙一块儿想办法进田府的吗?”
陈白起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你现今住在何处?”
狗二一听,便眼神闪烁,吱吱唔唔了半天,方小声道:“天地之家,以地为席,以天为盖……”
陈白起耳尖:“也就是说,你居无定所?”陈白起将他未尽的话接了下来,然后又道:“那你户籍地在何处?”
狗二摸了摸鼻子:“燕……”
“你千里迢迢从燕至薛,看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便是另有打算吧。”陈白起道。
狗二哑言,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转移话题:“焕仙啊,既然咱们有缘一块儿,便住在一块儿得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陈白起考虑了一下,便应肯了:“你既然要与我住一块儿亦行,只是我初来乍到,对于这薛邑并不多了解,你可能讲与我听?”
狗二一改方才的吞吞吐吐,笑嘻嘻地点头,得意洋洋:“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为兄来薛后便四方打听,不说对田府上下了如指掌,却也有不少地道消息。”
“不知这田府的考核是什么?”陈白起直接问道。
狗二一说起这个,便觉得满头大,他本不答的,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还得靠“陈焕仙”这个小弟救济,便不好推托,便将考核的事情如实答来:“考核嘛,便是由三个老头来考,一老头问,你力大几何?我答,可举
木三十,那老头便让我举,我……我只举得五木;另一老头问,你诗书道儒,已读几册?我答,七八册不在话下,那老头便让我背颂其中一册内容,我……一个字也背不出;最后一老头问我,你随意展示一项本领,我答,我可食粟团十八,那老头便一怒,唤来侍从将我捧打出门了。”
“哦……”陈白起听完,本想一本正经地继续问话,却仍忍不住握拳抵唇笑了起来。
这狗二倒也是个人才啊,这吹起牛来也不打草稿。
明明瘦如柴骨,偏要吹嘘自己力大如牛,明明大字不识,偏要装学富五车,特殊本领便是食货一个。
其实这样一个人,陈白起起初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系统却对他发布了任务。
系统:同僚之宜(一),你发现进田府好像比想象中困难,你需要一个领路之人,这个被田府侍卫捧打出来的人好像知道一些事情,你决定向他询问,接受拒绝?注:询问前最好让对方的好感度达到10,否则询问人可能不会如实回答。
因为接下这个任务,陈白起只好装傻装好人,让这明显看起来便是耍猾、贪便宜的狗二对她放下戒心,再默默刷好感度。
10点好感度并不难,所以她“投其所好”后,很快便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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