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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白起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想笑地看向沛南山长。
    讲老实话,她的确想再见一见相伯先生,可男身的“陈焕仙”还不曾见过相伯先生,亦与相伯先生不曾有过交情,只怕这人难请来。
    “山长,算了,焕仙这无病无伤的,让人家相伯先生过来瞧,只怕大材小用了。对了,姒三呢?”
    百里沛南虽不赞同“陈焕仙”认为相伯先生来给她瞧病是大材小用,但听闻她问起姒三,便起身道:“他在给你熬药,你先躺着,我这便去给你端来。”
    “什么药?”陈白起奇怪道。
    “伤药。”他瞥了一眼她的伤手道。
    估计是给她看病的秦宫太医给开的。
    陈白起道:“焕仙身上有伤药,不必那么麻烦了。”
    “你……”百里沛南讲了一个字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便又重新坐了回来,他静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看陈白起,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这静谧而慢慢弥散开来。
    陈白起动了动屁股,想坐起来,又怕沛南山长不高兴,她转动了一下眼眸,便道:“山长,秦王已答应给我们一次会谈的机会了。”
    本来陈白起以为百里沛南听到这句话会很高兴,但实则百里沛南的脸上却不见任何高兴,反而一下便沉下了脸。
    “焕仙,你可记得你曾与为师讲过,让为师多珍重自己一些,不可轻视自己的生命。可你呢,你可曾有珍惜过你自己?”
    他一口,便是一顿严厉斥责。
    陈白起张嘴哑言,这才发现百里沛南的神色既严肃又夹杂着一种怒意。
    “山长……”
    百里沛南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种由担忧、后怕堆砌而成的熊熊火簇:“你前一刻跟我保证得好好的,不会再莽撞行事,可下一刻便跳下那危险重重的湖水之中,你可知为师……”
    “沛南山长,深夜冒昧前来打扰,稽婴有事相见。”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百里沛南对陈白起“严声厉色”的教育。
    百里沛南拧紧了眉头,扫
    了陈白起一眼,陈白起立即规矩又一脸“悔过”的垂下了头,头顶上一根呆毛翘起,可怜兮兮的模样。
    见她如此,百里沛南顿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他偏过头,长吁一口气之后,伸手轻拍了一下陈白起的小脑袋,以示小小的惩戒之后,方起身上前面色平静地打开了门。
    门后站着的正是稽婴,百里沛南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后站着一个束额道袍少年,道袍少年推着一张轮椅,而椅上坐着一人,这人着实奇怪,分明已时值谷雨时节,这人却仍穿着着一身厚实的过冬裘袍。
    这人端坐于轮椅之上,只见廊下灯火辉煌之中,他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眉眼如画,仿若谪仙。
    百里沛南一怔,却很快便认出了此人,顿时神色有了几分微妙。
    “稽丞相,他可是……”他看向稽婴询问,在得到稽婴含笑颔首给予了肯定后,百里沛南便整了整色,上前双手交叠恭敬行了一礼:“久闻相伯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沛南着实激动。”
    方才还真说起他来,没想到,他便不请自来了。
    相伯惑荀平和地抬头,他柔柔弱弱一笑道:“山长客气了,你我年岁相当,便互唤一声名字亦可。”
    百里沛南随着他抬头,便更能仔细看清楚相伯先生的容貌。
    只见他抬起的脸,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百里沛南暗吸一口气,垂下眼睫不敢多看,压住声线道:“不妥,先生在年少成名之时沛南不过一懵懂无知,这些年过去了,沛南仍无长进,自知不及先生半分,不敢以平辈自栩。”
    相伯惑荀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一直被冷落一旁的稽婴上前插话道:“二位皆是国家栋梁之才,也无须过多谦逊,这会儿前来着实有些打扰了,可方才相伯先生去看君上,却听闻山长高徒已昏睡了二日不醒,他眼下身有不便,便请了相伯先生前来一看。”
    “这……”百里沛南惊讶了一下,一是为赢稷伤重时亦挂念着焕仙,二是相伯先生竟愿这深夜前来这一趟,便忙让身相请。
    “小徒便在里面,请随我而来。”
    进到屋内,灯火昏黄,稽婴一看陈白起已起身坐在了塌上,且目光清亮而眉眼细弯地看着他们。
    灯下,那安静的模样竟乖巧得令人心生柔软,他忙几步上前。
    “你醒了?”
    陈白起并没有第一眼便看向他,而是神色专注地看着与与他一道随后进来的相伯先生。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主公,忽然间的不爽(一)
    夜阶凉如水,他一袭银月色长袍加身,阔袖长摆,领镶着一圈温暖又华贵的青狐绒毛,端是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陈白起想,这世上鲜少人能将一种不属于人间的“仙”气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吧。
    陈白起忽地扬眉一笑,眸似月,眉似弦,浅浅地,弯弯地,。
    而她这一笑令稽婴表情一顿,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收敛,有些怔忡。
    见他安然无恙,仅一眼足矣。
    她收回了视线,看向面前的稽婴,表情多少有些恢复,但眼底仍旧残留一丝柔和与欣慰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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