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们早就放弃了。”土司急切辩驳,他没对公子玅,而是追着魏王的眼,攥着拳头恳恳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可、可是我们根本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死地族人只想好好地活着,不理前朝往事。”
魏王无动于衷,不知信与不信,却没有说话。
但公子玅却是不信的。
他问:“兵器库藏在哪?”
土司最终吐露道:“在琅中。”
公子玅闻言一股火蹿上来,气得上前一脚踢在他身上:“满嘴谎言,琅中早就被你的人一把大火烧了,且里面根本没有找到兵器库。”
“不、不这可能的!”土司一脸不可思议:“哪来的火?!那里面的人……”
虽说他此刻的表情不像作伪,可公子玅却懒得分辨真假,直接阴下眼道:“别废话,既然你等不打算再做什么,那利索点将君授册拿出来吧!”
可土司毕竟不傻,他盯着公子玅,一身狼狈血污,却一收先前那畏缩痛哭的模样,冷笑一句:“倘若我真拿出,只怕我们一族……便当真活不了。”
随着他变脸,这夜间的气氛也一下变了,不知何时弥散的雾意渐渐浓了起来,斜月被沉沉的雾遮挡了,四周原本明亮的光线一下便暗了下来,只唯脚边那扑哧爬身的火光,雾障阴霾于天,不光视野狭窄了许多,连空气一下都变得逼仄起来。
魏王紫皇望天,眉心收一点一点收拢。
土司忽地朝天边大笑一声:“哈哈哈哈……我早知有这一天,若真逃不了,那就一起下去吧!”
他趁着众人分神不注意,猛地朝祭台下方一扑,他爬在地上,一只枯瘦鹰爪狠狠地插入泥沙之中,从沙地底下抽出一根红色的长绳子,那条长绳有多长没人知道,因为它一头攥在土司的手中,另一端被掩埋在土中,他用力朝后一拽,一个木头盒子就被拖拽了出来。
它因为被扯拽时力度过大,盒身的盖子已滑掉,盒子底下装着什么东西。
公子玅见土司拼命也要做这件事,又思及他先前撂下的那句狠话,一见此,暗知不好,他凶眼瞥向土司,拇指一摩挲扇柄,扇面唰地打开,他一甩,扇子便飞速旋转抹过土司的颈间。
噗——
血洒大地,土司脸上尤带着狂笑,却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晦气!”
公子玅碎骂了一声。
他收回扇子合拢掌心,公子玅忽地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从地壳底下传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魏王!”他转头喊道,脸上布满阴郁。
魏王紫皇盯着那个被打开,如同禁忌一般的盒子,眼神一点一点变冷,他转过身,一把拽住一个离他腿边最近的死地族人拖起:“可知,那打开的盒子是什么?”
一直被秘密地藏在地底,又在这种时候打开,他难勉不会多想。
其它人看着不远处那个大开的盒子,没有下令,又由于不确定,所以没有人上前察看,也不敢随意靠近。
那人被吓了一跳,扫了一眼盒子,眼底有着恐惧:“是、是饵……”
“什么饵?”
那人顿时露出一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它会散发一种独特的味道,专门吸引沙漠巴古隶。”
什么意思?
魏王紫皇沉下颜,却也听懂了,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毒药,于是他眼神一转,一脚踢过火盆砸去。
砰——火盆撞击至木盒,火舌一下将盒子吞噬入腹。
“没用的……只要盒子被打开了,它就已经散在空气中了……”那人哆嗦着声音道。
魏王紫皇一瞬眼神便变了:“什么是巴古隶?”
有人知道的士兵道:“主公,巴古隶是北漠言中就的沙漠中的王者。”
公子玅忽地拔高声量道:“你们、你看看那是什么?”
他指着一个方向,只见从药植田那一片山丘梯田下的流沙地内有什么东西涌动着,像沙浪一样一层掀起一层的海涛。
众人一见,头皮发麻,都惊悚不已。
看起来那所谓的沙漠王者数量不少啊!否则,哪能引起这样大的动静。
“你们走不了……”死地族人见方才还一副生杀予夺强大的人都露出一种恐惧的神色,顿时脸上划过一种快意报复的神色,他们攥着地上的沙石:“看到这四周的雾了吗?这是先人们留下的结界,除非等到天亮,否则你们根本逃不出死地!”
公子玅听了这一头沉,猛地掉头,气极而笑:“死地族,好啊!”
“杀光他们!”
魏王紫皇颦眉:“君授册还没找到,杀人泄愤有何用?”
“没用就没用,如果真这样死在这鬼地方,至少不能让这些仇人还活着。”公子玅这人就是这样睚眦必报。
魏王有些头痛他这种不合时宜的蛮横,这时相伯先生由南烛护着走了过来,他衣轻发扬,黯淡的火光令其如玉五官如月神清雅无双,在了解了情况后,他凝神道:“这雾界一张,即使是惑也无能为力。”
“先生亦无法?莫非这雾界不是鬼谷所为?”公子玅有几分嘲讽道。
魏王闻言横了他一眼,待他瞥开眼,收敛下几分张狂挑衅的神色,才对相伯先生道:“先生,可有法子破解?”
相伯先生也看到前方逼近的动静,他道:“魏王,破结界需得先找到阵眼,可眼下我们连死地村落都无法踏出一步,又有何用?再则,越凶险的结界阵眼便越是明显,倒是这种看似无害以隔绝为目的的结界,反而藏得严密……想来,我们根本没有那个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