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真的醉了。
陈白起肯定颔首,脸上兴起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相伯先生这下像j是对天上的神秘黑蓝与星河璀璨都失了兴致,而是转过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白起的脸仔细看,那眼神就像擦干净了朦胧污垢的镜子,能照人一样的发亮。
看什么看?反正清醒过来后也不一定能记得住。
陈白起心态十分光棍地任他“观赏”,也不急着将面具拉下来遮脸。
他长得好,热气醺脸,脸颊跟晕染了胭脂似的,唇色亦深,以往雪肤偏青白总透着那么点病气,如今倒是看着水色十足,像一颗成熟饱满的水蜜桃。
“你头晕不晕?”她好奇地问。
“晕”
晕啊。
“那,想不想睡?”她放轻声音。
“嗯”鼻腔后错的轻哼像风吹过的芦苇荡漾,勾人微痒。
陈白起捂了捂触电的耳朵,然后凑近他,笑意盈盈,轻哄道:“那你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好不好?”
“嗯”
他小弧度弯起嘴角,听话地慢慢阖上密匝黑长的眼帘,呼吸逐渐放轻平缓,许久没有动静。
呼
呼
就在陈白起以为他睡下了,目光在他脸上打量观察时,却不料,他“唰”地一下又睁开了眼睛。
陈白起身体反射性动作,猛地拉开距离:“”吓她一跳。
可他估计醉糊涂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怪异行为,睁圆的眼睛又懒洋洋地耷拉下来,半闭半启,跟力气不支一般歪着脑袋。
“你”陈白起抚额无语。
但他却跟临睡前还掂量不忘一件事情要交待似的,忽然惊醒,念想着事,他眼皮撩动扬起,细碎的光揉进了他漆黑的瞳孔之中,星光之下,他神情在此刻看来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来北漠之前曾卜过一卦,它指引着我过来,遇到了你,一期一会,一生一际会,不会不会再丢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终是松开了她,手垂落下来,这一刻酒精占据了高地,身体一倒便不醒人事。
陈白起被他这一惊一乍弄得神经紧绷,在听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思考,便见他朝向仰倒过去,她立马伸手接下他倒下的脑袋,再起身轻轻地将他摆放回石桌上趴着。
她轻吁一口气。
这人喝醉了还真乖,不闹不叫没耍酒疯,当然除了过分精明爱纠真之外,倒也没太严重的毛病了。
这四周一静下来,陈白起便不由得想起他倒下之前讲过的话。
他说,他来北漠之前替自己卜了一卦,他们的相遇是卦象早有预兆
这都是什么碰瓷言论。
陈白起也没时间在这里想东想西,她一心挂念着任务正事。
她见相伯先生没了意识,之前她没有在他身上摸到类似图符的东西,她便怀疑,不知道这“图符”是以怎样一种形式存在,但系统认证指明在他身上是毋庸置疑的。
若不是物件,莫不是与那些被死地族人用药控制的前朝遗民一样,是被纹在皮肤上面?
她有些为难。
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她不仅摸了他,接下来还得看光他。
若被他知道了那场面她简直不敢想象。
可是,她又想着她这好不容易才争取得来的机会,就这样放弃简直对不起她曾丢地上的脸面
说服自己做人就要脸皮厚,咬一牙,手不抖,就下手。
她抿了抿唇,伸手将他本就扯得松散的衣服剥开一层,目光倒是不见多少羞涩,只是那一片裸肤着实太过白嫩细滑,常年不见光线的部位总是有种被包裹的馥郁暗香,像夜之昙花绽放,白得发亮
怎么有种犯罪的错觉呢?
陈白起顿了一下,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待再继续时,却听到身后冷不叮地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
陈白起一僵,如果有具象的形容,那就猫炸毛了。
但她表情极为镇定,生硬地侧过身,她往回一看。
正是另一边在内室睡了半天却没睡着,又爬起来看情况的南烛。
从他那位置来看,由于陈白起的背挡着是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但陈白起这一让,他就看见他家先生的衣襟大敞,袒胸露臂,而她的手
南烛这下完全看清楚了,他瞠大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方才在做什么,顿时脸皮涨红,又羞又讶道:“你要脱先生衣服?!你你一女子,竟如此性急?”
突然,她有一种方才被相伯先生逮住时同样的心慌气短感。
“不”她无力地想要解释。
她是性急,但绝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性急”。
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南烛气极败坏地打断了,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被刺激到既觉尴尬愤怒,又有些说不明的失落难过,他口不择言道:“你都有未婚夫了,你还要脱我家先生的衣服,你想霸王硬上弓吗?!”
脱衣服是直观事实她忍下就算了,可这个“霸王硬上弓”就过份了哈!
他的声量太大,陈白起怕他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她“腾”地一下站起,无可奈何道:“你闭嘴!”
谁知她凶,南烛比她更凶。
“我不”他像斗鸡一样红着眼道:“不准脱先生的,你实在要耍横”他噎了一下,想起就是眼前这个少女曾多次救过他们,不仅如此,她还又飒又强,若她要硬来的话,他根本挡不住,于是,他嘴一瘪,用着哭腔崩溃道:“你放过先生吧,要脱就脱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