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见他没再继续追问方才的事情,便有些回不过神似的“哦”了一下,她不确定地回道:“那好,我去摘?”
谢郢衣这才看向她,扯出一个笑,他道:“嗯,辛苦你了,肉干太硬了,吃些果子可以润润嗓子。”
“好,我很快就回来。”她爽快地应下。
她走后,谢郢衣却依旧站在原处。
此时的他,脸上哪还有之前勉强挤出的笑,他唇抿成一条直线,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知道吗?”
相伯先生对于他的变脸与“小心机”也是看破不说破,他道:“知道。”
“那你是明知故犯?”谢郢衣唇抿得发白,好像是无法理解道。
相伯先生挑眉,笑得很好看,以一种很理所当然的态度回道:“难怪你不觉得越美好的东西常常越多人追逐,你若守不住,只一味怪别人掠夺强取,这种心态未免太过幼稚了。”
不肖说,听到这番莲里莲气的话是个人都能被气死。
眼下的场景就像谢郢衣本是待在农村明媒正娶的“大老婆”,随着“老公”陈白起入城,遭遇了城里来的“小三”相伯,相伯人长得好看又时髦,擅婊又绿茶,虽然谢郢衣为原配但始终底气不足,除了强撑的坚强外,他一无所有。
但人被逼到角落后退无可退则会绝地反弹,他已经改名了,现在叫钮钴禄谢郢衣!
谢郢衣鸦黑的瞳仁中闪过丝红光,终于宣布告罄,指尖于空气隐形中画出一个字符。
絆!
相伯先生松散的站姿一下便被锢住了,他愕然一瞬,使劲动,却像被一种无形之力给束缚住了。
谢郢衣在前冷目看着他,他伸出一指,猛地刺向他眼球。
相伯旬惑瞠大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卷翘如羽,那根手指正停在他眼球黑仁处上方,薄薄一层的空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戳破碎。
“杀尔,如宰鸡牛。中原人,你未免太过自恃甚高了。”
一张如冰雪雕铸的容颜,他眼底的冷酷戾气毫无保留侵袭。
这是第一次,谢郢衣朝外面露出的尖利爪子,他舍弃了家族与过往,离开了母国,离开了巫族,这一路跟随着“白马子芮”,他可以因为她而收敛,也会为了她而拿起屠刀选择厮杀。
这世上,谁都无法阻挡他!
“郢衣。”
陈白起感觉到了巫力的波动,她又返回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谢郢衣与相伯先生怎么这么近地站在一起。
解。
谢郢衣转过脸,并无异样地道:“我这就过来。”
相伯先生身躯僵硬了一下,然后才能动得了。
他盯着谢郢衣离开的背影,眨了一下干涩酸痛的眼睛,然后伸手轻轻捂住。
许久才勾起嘴角。
“这熟悉的异士手法,终于找到了”
两人并排而行,陈白起察觉到谢郢衣的异常沉默,从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情况,只觉得他周身气压莫名有些低。
“方才,你与相伯先生在聊些什么?”她随口问道。
谢郢衣身上的气压瞬间更低了,明显并不想与她讨论这个问题,所以他跟她提了另一件事情。
“我已经与巫族那边联系上了。”
陈白起似乎没想到话题一下转到这上面去了,她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他们何时会来?”
谢郢衣垂下眼,道:“巫族是不会在无关紧要人面前显露身份的,所以我们必须与相伯旬惑他们分开才行。”
陈白起觉得这个不是问题,便自然道:“我也只护送他们到秦国,再之后他们的行程便与我们无关了。”
她不信路上这么长的路程她还从相伯先生身上取不到图符。
谢郢衣一愣,随即难掩语气中的惊喜:“当真?”
他还以为
第百二十三章 主公,莲颜十级(二)
因得了陈白起的保证,谢郢衣一颗漂浮烦燥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至少当再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能安慰自己对方不过是他们人生当中一块碍眼的绊脚石,等踏脚过去后,便随时可以将其踢开。
而相伯先生在谢郢衣一番“身体力行”的警告后,这一段时日倒也不再私下作妖,不知是另的谋算还是有了忌惮,总归两方的假象和平就这样维持了下来,没惹起陈白起怀疑。
天气越来越热,哪怕是阴天,也觉得闷热汗流,那湿辘辘的潮热直逼得人头昏脑涨,若是这种时候再干点什么体力活,那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加身。
丰袤的水草地蔓延无际,泥泞土地行走十分艰难,稍平整干躁的路走久了脚底都能沾上一层厚实脚沉的泥锅巴,更别说越往里走,水深及踝,腐泥又软又深,这一脚下去再拔出来就是一个脚印的坑。
相伯先生身子一向孱弱,或许与平时做的都是些办公室类的脑力活计,像这种天气走稀泥路根本走不了几步就得歇菜,于是南烛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他一人扛起了两人的重量,拖着泥巴腿气喘吁吁地朝前迈步,而那被抛在身后的一长串脚坑印能证明这一路上他究竟有多艰苦。
“先生,你、你说……为何陈女郎只顾着自家未婚夫,不管我们啊?”南烛佝偻着腰,满脸是汗,一脸的凄苦相。
要说南烛是习武之人体力还行,但背着个比他还高的成年男子走上几个时辰的路也是够呛,更何况他觉得背上的先生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冷硬无情地压在他身上,并且还一直散发着一种阴郁又低沉的气压,令他胆颤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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