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一个晴天。”陈白起转眸移向他们,微微弯眸,问道:“前拔的魏国大军如今走到哪了?”
巫长庭提前走上前,他回道:“长青坡,大抵还有两个时辰便会到函谷关的峡谷隘口。”
陈白起颔首:“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圣主放心,他们魏国当初是怎么设计秦国的,如今也该怎么还回来了。”双子朝晖、昆吾上前异口同声回道。
这两人向来默契,常常不必言语,一个心眼交融便可知道对方的想法。
陈白起对他们的话报以一笑,接过飞鸟递过的手套一一戴上,她道:“准备了这么久,这一仗,我们的脚根必须彻底站稳秦国,你们可准备好了?”
十一巫族嫡系聚拢过来,与巫长庭、双子朝晖与昆吾站在一块儿,皆眸色晶亮,筹措满志,双掌贴额。
“绝不负圣主所愿!”
陈白起一行刚回到军营,军中留守的大将都齐身上前相迎,他们站在统帅大帐前等候多时,面色焦虑。
“统帅!”
龙悦先冲上来一步相挡,身为刚上任的圣主贴身护卫,她不允许其它人离圣主超过安全范围。
“龙悦,退下。”陈白起在后方温声道。
龙悦颦了颦眉,见这些五大三粗不知礼数的军汉在被她拦下后,倒是识趣地没有再试图靠近圣主,方自觉地站在巫长庭身后,与朝晖、昆吾并排,而闯天则慢一步在后,剩余的人则如众星拱月一般站在陈白起左右。
陈羹冷静下来,这才看到陈芮今日这一身不同凡响的玄甲在身,有些惊奇与探究,但很快又想到到他一大早跑到大帐前的原因,便直接问道:“统帅既要出征,为何不领兵带将,而是号令全军在军营中戒备驻守?”
陈白起冷静面对他们的疑惑追问,只道:“还不到时候,对付魏军派再多的兵马都无济于事,本公另有成算,如同对方已经占尽了优势,唯一我们能够胜的便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控了他们发兵的时辰与路线。”
“出奇致胜确为关键,但统帅如此大意自满,万一错失机会……”
“我忍耐了这么久,布置与牺牲了这么多,便是等着这一个可以逆境取胜的时机。”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抿平,淡淡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会错失了这个机会?”
几乎将虚一卢整废了才套出与魏共谋的时辰与行军路线,甚至还以虚一卢的名义发出假消息引敌方入瓮,她做这么多事可不是为了来此一游这么简单。
他们怔愣地盯着她,一时都没有说话。
陈白起正色表情,施加压力的眼神逐一划过他们,亮声一喝:“守好后方,我需要你们绝对的忠令于我每一顶指令,你们可做得到?”
陈羹等人耳膜处好似被惊雷一震,发聩醒神,如今这局面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事到临头他们心想着,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何不信她一回?
何不赌她一回?
牙一咬,心一横,前一排的将领便应声道:“喏!”
他们抱拳躬身应命在前,其后方守军下一秒也不迟疑,齐刷刷地弯膝半跪于地,如风吹斜倒一片的稻谷:“喏——”
晨阳的金黄光泽披在他们的身上,视野内的一切都仿佛有了一种朦胧虚幻的光,少女统帅一身玄甲红披置身在前,她一手托着一面金兽面具,好似纵横睥睨的人间太平,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久久没有能够忘怀。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主公,战神之名(一)
在渭河西岸有一支介于秦、魏模糊边界生活的地穴山民,他们由于偏离人群城镇居住,仍穿着原始易获取的研制兽皮衣,此时几个着兽衣、不修胡须的山民青年被人捆绑着双手,缀在几匹战马后隐忍着随行。
这些常年居住在附近野林区的山民对周围山型十分熟悉,无论人道还是兽道常年来往可以说是闭眼进入,恰巧魏国无意见撞上这群山民莽撞入林中捕猎,本以为是可疑之人,但一番寻问查探事实之下,才确信他们的身份,于是魏军先锋部队便抓了一些人来给他们引路。
他们本打算在明日晨醒时分突袭函谷关,分成几批动身以免被敌方察觉,先锋魏卒行程不及骑兵迅猛,是以为先头部队轻便上路,一路远离秦哨的眼线,但在山路上意外遇到这一群山民后,山民无意中透露知晓秦军扎营的几座山所在位置,并且还讲到后山有一条小路可神不知鬼不觉潜入。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桩天掉的惊喜,只要一想到可以借此一把火摧毁掉秦军大营,他们便按捺不住那一颗激动邀功的心情,于是背弃了一开始的计划,开始了另一番谋算。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也来不及禀上得到主公的回复,当下便做了决策。
魏国先锋大将军泰郭曾倒也不是一介莽夫,他曾细问过这些教化不训的山民:“你们是怎么知道入谷秘密上山的路的?”
该把守的地方秦营必然派人站守放哨,他们能够接近军营那必须是通过另一侧不为人知的小道,只是这样的路秦军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是怎么找到的?又没被秦军发现的?
山民们一向住在深山老林,少与外界通讯交流,是以从不刮须剪发,看着那一头蓬松的乱发加上一脸的大胡子,就跟山洞里头不修边幅的黑熊似的,他比划着手道:“这有啥难的,俺们这些人本就是靠山吃山,时常个在山沟沟里到处摸爬打猎,这山道啊兽道啊,连哪里被黑瞎子多刨出个洞都晓得,要不然早饿死了,虽说俺们也知好歹不敢跑去秦军划分出来的营地,但有时候转兜路不小心也靠近过几次,但俺们隔着远,不叫他们发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