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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平时常常以眼神表达一切,沉默寡言到像自闭少年的君王,陈白起对于他此刻话多起来都可以自问自答十分不适应,有一种想让他自行消音安静的冲动。
    “不知南昭王现在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些话的?”陈白起直接反将一军。
    白马子啻瞳仁一震,接着面色如厉鬼一样苍白,他手臂朝后一伸,透明的弦线便刺入了黑色斗篷队伍中,只听其中有几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下一秒,几名身型爆涨夸张,面目却僵硬得跟灰白石头一样的人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列。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主公,争霸启
    见他要动手,陈白起亦无声笑了下,眸沉如幽水,手上尺锋长剑光芒暴涨刺眼。
    直接表明态度,若要开战,她随时奉陪。
    周王朝世子见他刚拉开的谈判局面被白马子啻这么一瞎搅和,又是一出鸡飞蛋打,他黑下脸,头痛道:“南昭王,别忘了你我之间的协议,再者……”他忍耐着压低声线,似被气笑了:“你拿我的人随随便便来当傀儡,抹了神智的人,以后就只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你一出手便直接废了我几名高手,真不知你这是想帮我呢,还是在帮你曾经的王、妹。”
    “……”
    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白马子啻看向他,微微下垂的睫尾弧度迤逦,凉凉地睨人,却是让人遍体生寒的月光惨白。
    “你说呢。”
    知道他这性子近些年来越发扭曲,周王朝世子还真摸不透他此时的真实想法,但至少他明白现在明显不是与自己人内讧的时候。
    而在不远处的陈白起听到两人不假遮掩的对话,却是不以为然地介入:“我可以是陈芮、巫族的王,亦可以是秦国的太傅,唯一不会的便是南昭国的公主,世子若还认为我与南昭王之间还剩下什么兄妹情份,便未免太小看南昭国与巫族之间的血海深仇了。”
    她的话语神色很是平淡,但越是这样冷静的表现便越证明两人之间的裂痕已是深壑到不可缝补的地步。
    白马子啻听后耳膜处如同被针尖蓦然刺穿,从脚底处升上的晕眩,让他额心一涨突突涨痛,他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但那抠入手心的指甲却快要将皮肉扣出血来。
    这下别说是白马子啻了,周王朝世子连“陈芮”也都有些看不懂了。
    之前她明明不是对白马子啻还手下留情了?
    可现下的表现却又如此的决绝,她到底是真拿他当仇敌,还是念及旧情心有恻隐?
    周王朝世子嘴角弯起一丝古怪莫测的弧度,他虽拿不准这两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却也无所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此番前来只是测一测这“陈芮“到底水深水浅,顺便看看白马子啻经上次之役,是否对陈芮仍心残余念,如今看来,两人不管心底是如何看待对方,但在战场之上鲜明的立场划分,令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
    不过这一趟一探虚实,方知“陈芮”此女远比他想象得更难对付。
    可惜了……这样的人物当初放任她就那样随意地离开了,若早知今日,就该趁其彼弱时当杀,便不会有这后续一系之事了。
    现在若集他们众人之力或许也可拿下她,但这其中的凶险却从方才的短暂打斗可见一斑,想要杀了她,只怕代价太大,另则……他竟从不知,她背后竟还有那样的人物在为她保驾护航,她的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内里风起云涌,表面上周王朝世子的城府足以令他表现得风清云淡,他拦下了两人之间的一场即将上演的“兄妹相残”,也不似之前拿出“谢郢衣”来威胁“陈芮”时的咄咄逼人,他刻意挡在阴森鬼翳的白马子啻的身前,与“陈芮”面对面交涉。
    他面具下一双深邃无铸的眸子明暗转铎,乍看明了,却穿透不了那刻意展露的假象,他连表情都可以收放自如,无奈妥协道:“好吧,我也不想与你打得两败俱伤,这样,我们今日只当休战,我绝不动谢郢衣一根毫毛,我已将他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若能在明日日落之前找到他,或许他便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你的身边,可若超过时限,只怕他的安危……就很难说了。”
    “是以……”他有些替古人忧愁道:“时间紧迫,陈太傅只当要抓紧时间啊。”
    他善意劝说的最后一句,就跟魔鬼的礼物一样,外表包裹得再好看,内里全都是“心怀鬼胎”的毒汁。
    安全的地方?
    若当真“安全”,又岂会有时间的限制。
    果然不容小觑的心机啊,事先便安排好了牵绊她的退路,他想要全身而退,那她若再进一步,他只怕就会狗急跳墙了吧。
    陈白起眸光闪烁一瞬,在她看似在“举棋不定”犹豫时,那头早与周王朝世子有了打算的巫马重羽却片刻没有松缓,他将黑伞抵柄一扬,飞起的黑伞像飘落的蒲公英一样在空中旋转,一股股黑气从中飞出,从它的伞芯内飘出的黑气化成了数百个鬼头张牙舞爪地冲向陈白起。
    她颦眉,不慌不忙地张开巫力为盾一挡,咚咚咚,不断的撞击的力道让薄如蝉翼的透明盾受到一阵又一阵的震动,但即使如此,它却始终突破不了那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防线。
    虽然巫马重羽的暗巫术对陈白起耐何不得,但却相当于也被黑气困住了手脚,她察觉到巫马重羽布落的雾界开始快速运转起来,那笼罩在四周的黑雾渐渐浓郁起来,像是透明世界被换成了磨砂,它们变成了浓雾将可视范围愈发逼近,五十尺以外的景物都成了虚影,那站在她前方的几人慢慢化成了水墨画中那一道浅显的颜色,触水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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