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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下,或许说早就听到陈白起为救此人而奋不顾身时,他心中的一股罪孽便强按不住了。
    他平静道:“你说……死人也能成婚吗?”
    巫长庭脸色一变。
    “你想做什么?”
    他正言厉颜的喝叱让姬韫愣了一下。
    然后,他嘴角浮现的笑更深几分,有些诡异,有些明晰,更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深沉,他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根本不必做什么。”
    他收回落在谢郢衣身上有些危险的眼神,返回到陈白起的身边,他蹲下,揩起温热的指尖蹭了蹭她冰冷的面颊,细腻柔软如丝绸,温存依恋。
    “我出来的太久,现下必须得离开了,等她醒来,劳烦替我告诉她一声……”
    他收回手起身,走至门边,他的视线由她身上落至门外那一片茫茫漠漠的雨夜之中,冷湿的风汽吹起他的衣与发,无人看见他胸前慢慢地沁出了血红色,也无人察觉他浅淡的唇色并非夜色减逊的黯淡,而是一种病态的虚弱。
    “成婚时,派人来告知我一声,我定如约而至。”
    而在人融入夜雨之中消失无踪之后,静默了良久,巫长庭才后知后觉到对方的神情不太对劲。
    那好似并不是一种要来送祝福的叮嘱。
    反而像是……
    他抚额无奈。
    这是打算掐着点来砸场子的文雅式放话啊。
    ——
    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一整夜,天亮才停下来,窗外花枝乱颤,淋漓散洒的杂色花瓣沿溪流入涧,夜里后半夜谢郢衣发烧折腾着,巫长庭还是有些医学常识,用雨水浸凉布替他降温,守着人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过。
    翌日,清寒的晨阳趋散了一夜的朦胧水雾,陈白起才醒来。
    巫长庭见她坐起时,困顿酸涩的眼睁大了两分,连忙上前说话。
    他告诉了陈白起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说完谢郢衣的情况,对于那个神秘的白袍男子也随口说了一句:“他不等圣主醒来,便连夜冒雨离开,不知何故倒是匆忙。”
    明知圣主伤重而不守至清醒,想来也无多少真诚耐心,与谢少主这般生死相许,倒是落了下乘,想来圣主得知此事,亦会在心中对两人衡量再三,再行取舍。
    他这般偏颇猜测着。
    但圣主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
    陈白起缄默了片刻,才对他道:“他应是不得不如此为之……”她起身,巫长庭立马伸手抚起她,她道:“我昏迷不醒,你需得守着照顾重伤的谢郢衣,他安置好我们,或许是去替我们引开姬发的人。”
    姬发费尽心思挑选了这么一个地方给她布了个死局,若不派人盯哨着怎知最终结果?所以,她猜测对方定在这山中也埋伏了人手。
    巫长庭闻言后,难言地看着她:“圣主,你就不曾质疑过他?”
    陈白起弯腰拾起垫在她身下的黑色斗篷,静默注视良久。
    “他也受伤了,是我伤的他……之前为了我,他伤势未愈又独自下悬崖探路,想替我救人,免我伤苦,我不知他是否又受了更重的伤,我没问,因为……”她顿了一下,情绪好像一下涌进了胸腔内,让她连发声都带着酸涩:“因为,我还要去救谢郢衣,所以我无暇再分心去关注他的情况。”
    巫长庭震愣地听着她的话。
    昨日,他是带伤抱着圣主走了一路吗?
    那他……还真能忍。
    “其实不用问的,他肯定已经连动一下都觉得艰难痛苦,否则他怎么可能选择雨夜匆匆离开,他想瞒着,不想我知道这些。”
    见圣主对于对方的心理状态如数家珍,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默契与熟悉当真是旁人难以插入的紧密。
    巫长庭替谢郢衣心塞不已的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圣主,其实他走之前,还留了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她看他。
    原本巫长庭觉得这种话无关紧要,以后有机会再提也一样,但现在他却觉得若不说出来,倒有些亏心了,主要还是他认为圣主应该会在意。
    他没敢看她的表情,如实而道:“他说,圣主若是成婚了,便派人告知于他,他定会如约而至。”
    陈白起怔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原来,昨日他听到了啊。”
    ------题外话------
    静:听说你是那种默默付出不让人知道的类型?
    姬韫:是的,我苦,我不说。(黑化中……)
    谢郢衣:/(ㄒoㄒ)/~~完球了,楼上太绿茶,我感觉我要输了
    第一章 主公,她声名鹊起
    “他不会有事吧?”
    巫长庭兴叹。
    若情况真如圣主所言,对方一身的伤势还替他们冒雨赴险,岂不危矣。
    他并不知姬韫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与圣主有故之友,是一介无辜第三方者。
    陈白起一时没有开腔,她垂眸凝思,心绪游离,翻开掌心,沟壑浅平的素白小掌上金光笔毫摹绘出一只精巧的蝴蝶,它飞落在她掌中,几番轻盈飞伏,最终又隐于掌心不见。
    巫长庭见过圣主施展这类术法,寻人或者灵魂烙印,只是这只金蝶好似又与旁人的不太尽同。
    若硬要形容,那大概就是普通与精装的区别。
    “他应该……平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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