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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湛明白岳父这话的意思,他是要自己沉住气,不要被慕洵乱了阵脚,“父亲放心,我有分寸的。”没道理慕洵都能在京城沉住气,他去了北庭就沉不住气。
    沈清知道女婿若没这点分寸,也枉费阿姐这么多年悉心教导了,不过他还是提醒女婿说:“你还要记着一点,北庭不只是北庭,他还是你父亲长大的地方。夭夭性子有些骄纵,你要多劝劝她。”
    女儿因阿姐的缘故,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北庭的敌意,她是小姑娘,慕仪只会把她的敌意当成孩子气,一笑置之,但女婿不一样,他是亲儿子,慕仪对亲儿子要求跟儿媳是不一样的。沈清说是让女婿看顾女儿,实则还是在提点女婿。
    慕湛应道:“我知道父亲,北庭也算我的家。”
    女婿的受教让沈清满意地微笑,正事说完,他又聊起了闲事,他漫不经心道:“说来你在北庭根基也弱了一些,如果实在无法服众,也可以效仿你父亲的法子,在北庭纳几个妾室。”
    慕湛摇头说:“父亲当年是当了镇北王后纳的,我虽不一定比不上父亲,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后院站稳世子之位。”他爹当年广纳妾室,完全是因为家里有个不消停的亲娘。
    他祖母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父亲纳贺楼氏为妾,母亲那会又有了他,母亲一来是为了京城太平,二来也是想折腾贺楼氏,才让父亲把北庭大部分世家贵女都纳为妾。
    而他妻子是心爱的表妹,他岳父又是一人之下的中书令,他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愉快,没事纳妾折腾自己做什么?他也不觉得北庭那些将领是靠纳他们家女郎为妾能收服的。
    将心比心,哪怕在自己没想娶夭夭那会,他都不会允许夭夭当妾,哪怕是皇家的妾都不行,而姨夫就更不可能把夭夭随便许人。
    能被送出去当妾的女儿,能有几个被父亲兄长真心疼爱的?他纳回来除了将自己后院搞得一团糟,让夭夭跟自己离心,他还有什么好处?
    慕湛立场坚定地一口回绝了纳妾的意图,让沈清颇为满意,夭夭跟自己说过,她在梦境中跟萧毅离心是因为萧毅纳妾,她不喜欢夫君纳妾。
    沈清虽不明白女儿为何这么独,在沈清看来,如果女儿身体不好,与其冒险生子,还不如借腹生子,但女儿坚持,沈清也只能替女儿敲打敲打女婿了。
    “你去北庭也就待半年,除非边境再起战事,不然你也展现不了什么,与其急着表现,还不如踏踏实实当个长兄。”
    沈清的想法和慕湛不谋而合,父亲意在天下,镇北王的归属权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事,慕湛这次去北庭也没准备跟慕洵抢军中人脉,贺楼氏这么多年积累也不是白干的。
    慕湛和沈灼在沈家待了一天,用完了晚膳才回家,一到家里慕湛就让她睡下了,明天他们还要早起赶路。
    慕家的侍从在内院方面或许照顾不周,在行军赶路上却是轻车熟路,第二天一早,慕湛甚至都没叫醒妻子,将熟睡的她连人带被子放在马车里,一行人就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第55章 贺楼氏 贺楼氏
    九月的北庭, 天气一天天地变寒,都说胡天八月即飞雪,北庭虽不至于冷到这程度, 但到了十月也要开始飘雪了,九月也是诸位贵家公子、贵女外出游玩的最后一个月。
    这会也正好是百兽外出寻食的季节, 北庭世家公子贵女们都爱这时节打猎,久而久之, 这月也成为大家约定俗成的打猎季。
    这一日恰巧天气晴朗,日头热烈,但已没有夏日的炙热,正是打猎的好天气, 慕湖一时兴起, 兴致勃勃地叫来表兄弟和伴当们去郊外打猎。
    慕湖是慕洵的同母胞弟, 比慕洵小了五岁,跟素来沉稳的慕洵不同, 他性子向来跳脱,时常闯祸, 打小都不知道领过多少家法, 却始终没改正过来。
    这段时间能管着他的父亲和兄长都不在, 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可着劲撒欢。这次打猎他也没去惯常的猎场, 非要去郊外野地打猎。
    贺楼氏素来溺爱这个幼子,听说幼子要外出打猎,连忙叫来自己兄长,让贺楼氏的侍卫们护送儿子去打猎。
    镇北王府也有侍卫,但这些侍卫都是镇北王的亲卫,只听命于镇北王, 贺楼氏叫不动这些人,横竖她娘家也有侍卫,就让娘家侍卫保护儿子好了。
    贺楼勇听说慕湖要去外面打猎,他笑着说:“正好阿丽和阿英也想要去打猎,不如让她们同去?我让阿虎领侍卫看着他们。”
    阿丽、阿英、阿虎都是贺楼勇的孩子,阿虎是儿子、阿丽阿英都是女儿,而快跟慕洵成亲的贺楼氏是他的侄女,贺楼勇的两个女儿今年才十二岁。
    贺楼氏急着抱孙子,自然不会让一个孩子嫁给儿子。贺楼勇自知女儿没法嫁慕洵,就想让慕洵娶自己女儿,这次让女儿一起去,也是有意撮合他们。
    贺楼氏对长兄的打算心知肚明,她也不准备阻拦,阿湖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让阿湖娶她们为妾好了。慕湖的正妻人选贺楼氏已经定好了,就等慕洵回来成完亲,她就去给小儿子提亲。
    她叮嘱慕湖说:“你别在外面待太久,你父亲和兄长要回来了。”
    慕湖嘴上应着,心里暗忖,我就是知道父亲和兄长快回来了,所以才抓紧时间玩,等他们回来我就没得玩了,“我知道了,阿娘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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