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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楼太妃不止一次地私下说过顾王妃是狐媚子,镇北王又不是那种被内院蒙蔽的人,如何不知?只是碍于这是自己亲娘,她又只是骂几句,阿顾远在京城,受不了她委屈,所以才忍下了。
    可这是他第一次带嫡长子回来,长子、长媳还跪在地上,单拉次子起来又算什么?镇北王不好责骂母亲,他面沉如水地扫了慕洵一眼,慕洵心中一凛,立刻又跪下了。
    贺楼太妃见宝贝孙子又跪下了,心中恼怒:“你吓我孙子做甚?”
    镇北王含笑道:“这里有你好几个孙子,你总不能只认一个自己养大的吧?”
    镇北王这也是给母亲递台阶了,如果贺楼太妃识趣,肯定也顺势下了,奈何贺楼太妃从来不是识趣的人,她冷笑道:“我哪来几个孙子?我就阿洵一个孙子!这一个京城养大的,都不知道是谁——”
    “母亲!”镇北王蓦地站了起来,打断了贺楼太妃胡言乱语,他恼怒道:“我这么多孩子,何时只有阿洵一人是你孙子了?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大家都散了。”
    “你养在北庭的孩子,自然都是我孙子孙女,但是京城——”贺楼太妃想继续否定慕湛血脉,她想法很简单,慕湛是京城长大的,儿子一年就去一次京城而已,顾氏那个狐媚子真能忍住不找人?只要认准了慕湛不是她孙子,阿洵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了。
    贺楼太妃的话让沈灼嘴角抽了抽,她也算见过各种无理取闹的泼妇了,可一门心思把绿帽子按在儿子头上的老娘,她还是第一次见。
    表哥是姨母在北庭怀上的,只是她离开北庭时日子还浅,大夫没有诊断出来,直到路上才发现怀孕。姨夫本来就看重姨母,姨母怀孕后他就一直陪着姨母在京中待产。
    等姨母坐稳了胎后,姨夫才赶回北庭处理些公务,顺便把贺楼氏纳了。慕洵也是那时候怀上的,不过贺楼氏还没诊断出怀孕,姨夫又回京城了。
    姨夫在京城守着姨母生产、坐月子,直到表哥快满周岁时才回北庭。如果表哥这样还身份不明的话,那慕洵的身份不更惹人怀疑?毕竟他从怀上开始,姨夫就没在北庭,等姨夫回北庭时,他都是快满半岁了吧?
    “母亲!”镇北王知道自己亲娘糊涂,可没想到她居然能糊涂到在自己头上扣绿帽子,镇北王神色强硬地扶着母亲往里面走:“您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贺楼太妃想甩开儿子的手,可看到儿子阴沉的脸色,她硬生生地咽下了脱口的训斥,她对儿子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她扭头说:“不是要给我见礼吗?我连孙子孙媳都没见过,怎么去休息?”
    平时镇北王不怎么管内院的事,任贺楼太妃为所欲为,但外院大事从来轮不到太妃做主,现在他一心为了长子跟母亲对上,太妃见儿子如此强势,反而弱了下来,她心里是有点怕儿子的。
    镇北王见状也不强求母亲去休息了,他本来也不想母亲去休息,这是阿湛第一次回家,他自然想给儿子最好的,他对慕湛说:“阿湛过来拜见祖母。”
    慕湛干脆利落地给太妃磕了三个响头:“孙子见过祖母。”
    沈灼听着表哥头磕在石板上的声音,暗暗心疼,这要有多疼啊!
    慕湛也是有意磕响头的,他磕头声音响了,夭夭就能敷衍过去了,他皮粗肉厚磕几个头也没关系,小丫头这么娇气,万一磕破头怎么办?
    不过慕湛没想到,沈灼也是实打实地给老太妃磕头的,她前世在后院混了那么多年,深知一个道理,想要跟人斗,尤其是跟长辈斗,明面上的大规矩绝对不能出错。
    慕湛、沈灼都如此恭敬,杜氏更不敢怠慢,她本来就是丫鬟,更没什么自尊心,她那磕头恭敬得都不像行礼了,反而像是在拜牌位,慕洵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杜氏。
    贺楼太妃眯眼看着慕湛和沈灼,想从他们身上挑个错处来,可慕湛和沈灼是什么人?他们生养在世家,规矩礼仪打小就被长辈刻在骨子里,要是他们能被贺楼太妃挑出错来,那才是笑话。
    “母亲好福气啊,能有这么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孙子孙媳。您看世子夫人,我家那两个不争气的,跟世子夫人一比就是烧糊的卷子。”
    一声轻轻的笑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这时能说话的都不是一般人,沈灼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说话的人,看着约有三十岁左右贵夫人,容貌艳丽,细看跟贺楼太妃有几分相似,这就是贺楼氏?
    说话的正是贺楼氏,她本来不想出头的,她比贺楼太妃更讨厌慕湛,难得姑母为难慕湛,她为何要替慕湛打圆场?可镇北王警告的目光,让她不得不替慕湛周旋。贺楼太妃敢作天作地是因为她是亲娘,而她儿子现在还没继承王位呢。
    贺楼氏的话让太妃瞥了一眼沈灼,见她几乎跟顾氏如出一辙的气质,心中越发堵得厉害。
    老太妃已经记不清顾王妃长什么模样了,可顾王妃当年那清华高傲的气度却让她记忆犹新,是故她见到慕湛和沈灼就觉得他们像顾王妃。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刁难慕湛、沈灼了,不然儿子又要翻脸了,她眼皮翻了翻说:“起来吧。”
    这时丫鬟端着茶水上来,要新婚夫妻给长辈敬茶。慕湛双手接过茶盏就微微变色,因为这茶盏外面滚烫,显然里面装了沸水。
    慕湛自然不惧一盏烫茶,可夭夭肌肤娇嫩,如何能承受?他不由朝妻子望去,却见夭夭面不改色地稳稳拿着茶盏,他心中微松,或许贺楼太妃只为难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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