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慕三郎咧着一口白牙主动给慕湛行礼,他母亲慕容氏是贺楼氏的表妹,他理应跟慕洵关系很好。
可是慕三郎的母亲是趁着表姐生病,借口陪生病的表姐说话解闷,而进的慕王府,她入王府以后太敬业,不仅给表姐解闷,还把姐夫的闷也解了。
等贺楼氏知道表妹和镇北王勾搭上的时候,慕容氏的肚子都已经挺得耀武扬威了,贺楼氏气得病一下好了,发誓要给慕容氏好看!
奈何慕容氏都快生了,而且大夫诊断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镇北王不在乎妾室,但在意自己子嗣,他派人警告了贺楼氏,不许她动慕家血脉,不然就让她偿命。
贺楼氏知道表哥讨厌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眼睁睁地看着慕容氏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同时还借着这个孩子在王府里站稳了脚跟。
至此之后,贺楼氏视慕容氏为眼中钉肉中刺,若非镇北王对子嗣重视,慕三郎甚至都活不到成年。现在他都已经成亲生子,自然也不怕贺楼氏母子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除非慕湛和慕洵都死了,不然镇北王之位是轮不上他的,不说慕洵这厮如何命大,屡次上战场都没伤了一根毫毛,就是他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灯。
与其由他出面来斗慕洵,还不让直接让给慕湛,坐山观虎斗好了。抱着这念头,慕三郎主动向慕湛示好。他一开口,底下的小子们也纷纷给慕湛见礼。
“你们都在了?”镇北王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慕家儿郎们皆转身向镇北王行礼。镇北王满意地看着长子,他就知道阿湛不会让他失望的。
这一日清晨,慕家兄弟们在校武场上挥汗如雨,后院的女眷则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讨论刚从京城来的世子妃和杜氏,尤其是王爷对世子毫不掩饰地偏爱,更让大家觉得北庭的风向要变了。
慕湛早早起身了,沈灼也就比慕湛多睡了一个时辰也起身了,镇北王让太妃静养,没关太妃禁闭,她还是需要早起给太妃请安的。
贺楼太妃昨天气得一夜没睡好,将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也没有能挽回她心腹的命,但凡配合给慕湛三人端滚茶的下人都被镇北王杖毙了。
这下太妃身边剩下那些心腹也不敢冒头了,沈灼一大早过来给太妃请安,这些心腹也不敢给沈灼脸色瞧,一个个的如供祖宗一般,给沈灼端茶倒水,同时去禀告太妃,世子夫人和二女君来请安了。
贺楼太妃听说沈灼和杜氏还敢来,气红了眼,起身就要冲出去给两人一个教训,却被侍从们拼死拦住,大家好说好歹,才让贺楼太妃冷着脸受了两人的请安。
杜氏看到贺楼太妃铁青的神色,吓得小脸惨白,出了太妃院落脚就软了,要不是庭叶见机快,趁机扶住了她,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多谢庭叶姑娘。”杜氏羞愧地低下头,她又失礼了。
沈灼看着蚂蚁胆的姑娘,心中微叹一声,“阿杜,我听说二弟马上要纳贺楼氏贵女为妾了,你有何打算?”
沈灼的话让杜氏小脸由白转青,她没受过贵女教育,可自小长在内宅,大部分妻妾之争她就是看也看明白了。
她很怕慕洵不假,可她也清楚,慕洵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如果失去了慕洵的宠幸,她就只能无声无息地死在内宅了。
她抬头看着神色温柔的沈灼,她嘴动了动,“求阿嫂帮帮我。”
沈灼摇头说:“我只是你嫂子,在北庭也待不长,我又能怎么帮你?”
杜氏低声道:“儿只求阿嫂给儿指一条出路。”
沈灼微微一笑,“阿杜可愿跟我学管家?”
管家?杜氏茫然地望着沈灼,她这样的身份需要学管家吗?
“你是什么身份?”沈灼微微挑眉,“你是父亲亲自向杜家提亲,慕王府三媒六礼迎娶来的二弟正妻啊,你还能是什么身份?”
即便小贺楼氏看似身份比杜氏高又如何?她也只是妾,而杜氏是镇北王亲自向杜家求娶来的儿媳,两人的身份孰轻孰重,明眼人都有数。
沈灼的话让杜氏受宠若惊,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份有这么高。沈灼也不管杜氏怎么想,拉着杜氏的手回自己院落。
她和慕湛是第一次到北庭,但他们院落里伺候的下人都是慕湛的人,他们院子的各项支出也不归王府内院管,而是直接掌握在沈灼手中。
沈灼从简单的度用开始,一点点地教杜氏如何管家,又同时教她认账本上的字。她在杜氏身边留了人,杜氏和慕洵动静瞒不过她,她知道杜氏和慕洵在京城时就圆房了。
慕洵虽现在还很讨厌杜氏,但几乎夜夜睡在杜氏房里,只有在杜氏小日子的时候才去书房休息。从慕洵的举动不难看出,慕洵是想让杜氏早日生下嫡子。
沈灼大概能猜出慕洵为何一反常态地居然愿意让杜氏怀孕,慕洵这改变也正合自己心意,如果杜氏和前世一样,被慕洵丢在后院不管不顾。
沈灼顶多只会派人暗中看顾下杜氏,在有人对杜氏下手时将她救出,然后安排她一个身份死遁,日后或者让她改嫁、或者是出家,别的她也不会管了。
可如果慕洵愿意让她生子,那计划就不一样了,杜氏是慕洵名正言顺的正妻,如果又早一步剩下慕洵的嫡长子,小贺楼氏再有姑母和姑祖母撑腰又如何?
妾就是妾,如何能压过正妻?她姨夫还没老糊涂呢!而沈灼也需要杜氏替自己管理北庭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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