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放心,我会好好侍候祖母、照顾弟妹的。”镇北王给自己的担子非常重,可沈灼完全不惧,镇北王府现在压根没个主事的女主人,她要是嫌麻烦放弃了这重担,等着日后再来一个女人取代自己位置吗?她想要跟表哥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就要付出她该付出的代价。
沈灼的回答让镇北王心里十分满意,所以说娶妻娶贤,妻子就要从教养良好的世家女里找,她们才能让男人放心地只管前面。他对贺楼氏说:“既然三娘手没问题,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贺楼氏怔怔地看着镇北王,王爷这是赶自己走?
贺楼太妃恼道:“我还没死,你就开始折腾我娘家人了?”
镇北王忍着气把贺楼氏赶走,沈灼和慕湛在看到镇北王赶贺楼氏离开时就退下了,他们看出镇北王想跟贺楼太妃说些母子间的私话。
镇北王赶走贺楼太妃后,反驳母亲说:“她现在是我的妾,是慕家人。”
贺楼太妃怒道:“我就知道你只会偏心那狐媚子!”顾氏是狐媚子,她养出来的小东西也是狐媚子。
“母亲!”镇北王脸色铁青,他看似风流不羁,实则骨子里再古板不过,哪里忍得了母亲三番两次地说自己和儿媳的胡话,“你是太妃,你说出来的话别人都要当真,你这是为了自己娘家,连亲儿子都不顾了?”
贺楼太妃冷笑:“我亲儿子要是不孝顺我,我要什么亲儿子?”
母子多年,镇北王早习惯母亲的自私自利,她从来只顾自己痛快,从来没为别人考虑过,他淡淡道:“那以后你就在院子里别出来了,我会时常来看你,世子夫人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贺楼太妃闻言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问:“你想把我关起来?”
镇北王漠然道:“您身体不好,我让你多休息,怎么是把你关起来?”丢脸只要在家丢脸就可,别丢到外面去了,说完他起身离开,将贺楼太妃咒骂丢在身后。
他早习惯这样的母亲了,当初大哥、二哥幼年夭折,他和老四年纪都差不多。论学业武功他都远超出他,可父亲依然没把自己作为继承人培养。
那时他以为父亲是偏心老四,卯足劲了表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比弟弟们用心,把几个弟弟都压在了身下,可父亲依然没立自己为世子。
直到后来父亲病危,王府大乱,他把老四都关了起来,父亲才跟自己说了实情,他迟迟不愿立自己为世子,就是担心母亲太蠢了会拖累他。
父亲说如果他以后想走得更顺利,就要先把母亲杀了,不然她迟早是祸根子。镇北王冷笑一声,母亲再不好,也生养了自己,而老头子呢?若非他子嗣实在单薄,成年儿子就他和老四,他恐怕早杀了自己了吧?
他估计也知道自己一死,他那宝贝儿子就活不了了,所以死前还给自己挖坑,想让自己担上弑母的罪名,好保全自己下面的儿子,他就从来没喜欢过自己。只可惜他机关算尽,还是没能如愿,他一死,自己就把老四杀了。
之前他能容忍母亲胡闹,可现在阿湛长大了,有些事就不能再纵容了。镇北王杀自己兄弟时毫不手软,可轮到自己儿子了,他总希望儿子们和睦相处,哪怕是慕洵,他也不希望他出事。
镇北王思忖着如何调节儿子间的关系,沈灼回了自己院落后,就把衣服换了下来,吩咐下人把衣服丢了,被贺楼太妃啐了一口,她能忍到回自己院子后再脱下来已是极限了,她是不可能再穿这件衣服的。
“好好一件衣服就毁了,以后我不穿新衣服去了。”沈灼嘟哝说,她衣服多,旧衣服也多,禁得起这样糟蹋。沈灼所谓的旧衣服当然不是那种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
而是洗过几次,有些褪色的新衣服。古代染色技术不发达,衣服洗过几次后就容易褪色,是故很多世家夫人在家时都穿半新不旧的衣服。
这不是她们节省,而是那些衣服本来就不是旧衣服。沈灼新衣服多,这种旧衣服也多,她家常都穿不过来。沈灼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贵族,对这样的浪费还是有点心理障碍的,她一开始外出也穿过这种衣服。
但很快她就没再穿了,当整个大环境都是这样的时候,个别人想做与众不同的举动,是需要强大心理素质的,沈灼自认不是心理强大的人,就没再做过这种事了。她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沈家和慕家的颜面。
慕湛听得好笑,“你要是心疼少一件,再做几件不就成了?”他握着妻子的手柔声说:“今天委屈你了。”
沈灼笑道:“我没委屈,要说委屈,太妃才委屈大了。”沈灼想到太妃被自己气得只能干瞪眼,却做不出别的事来的样子就好笑,她这辈子恐怕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慕湛莞尔:“她是个混不吝的人,你以后要多小心。”慕湛太了解贺楼太妃了,她是个极度自私自利,且愚蠢无比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做出别人想不到的事。
“我会的。”贺楼太妃这样的人,沈灼前世也见过,知道她们这类的杀伤力,蠢货之所以是蠢货,就因为他们行事只顾自己痛快,完全不知道做蠢事的后果。
可惜偏偏这样的人还是姨夫的亲娘,沈灼暗自唏嘘,难怪姨母只去了一次北庭,这样的婆婆一般人都扛不住。沈灼敢应下照顾太妃的事,主要是姨夫偏着自己,又有了姨夫偏颇,她就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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