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的美是家里公认的,他们也看惯了,可今天还是不一样,都说新娘子是她们人生中最美的一天,这句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每个新娘子似乎成亲当天都有光环加持。
“嫂子好美啊!”年纪最大的慕十喃喃地说,他要是能娶个跟大嫂一样美貌的妻子多好。
沈灼抿嘴微笑,抬手摸了摸蹭到自己身边撒娇的慕十六、慕十七的头,他们一个五岁、一个六岁,皆生母早逝,由乳母和下人伺候长大,前段时间才搬到外院。
两人年纪还小,尚在依赖母亲长辈的年纪,沈灼、慕湛如父母般地照顾,让两人十分依赖长兄长嫂。看到盛装打扮的长嫂,两人连最爱的乳糕都不吃了,坐在沈灼身边说:“大嫂,大哥让我们进来保护你。”
沈灼被他们童言稚语逗得眉眼弯弯一笑,眼波横流,给她平添了几分媚色。
慕湛带着兄弟进来时,就见妻子偏头含笑望着两个小兄弟,目光温柔如水,他大步走向了妻子,弯腰道:“七娘,我来了。”
沈灼抬首对着表哥微微一笑,她手中的纨扇将她大半脸都遮住了,可从露出那双眼睛就能看出她在笑。
慕湛将手中的斗篷展开,轻巧的罩在妻子礼服外面,然后小心的给她戴上斗篷的帽子,那帽子做得十分宽大,几乎将沈灼大半脸都遮住了。
慕湛声音从沈灼上方传来,“别怕,一会跟着我走。”这边习俗和京城不一样,京城虽有人拦路,但只要用喜钱就能打发,大部分人就是为了讨个吉利。
这边闹新人是实打实真闹,且这里民风彪悍,生活艰苦,他们何曾见过夭夭这般的大家贵女,万一有不长眼的莽汉冲撞了妻子就不好了,所以他将妻子整个人都蒙住了。
慕三几个兄弟站在慕湛身后,相互挤眉弄眼,他们对这大嫂好奇已久,本以为现在就能看到大嫂长什么样,结果就只看到了一双眼睛,还只看了一会就被大哥遮起来了。大哥看着跟谪仙人一样,这方面也不能免俗啊。
沈灼说话,任由表哥牵着自己往外走,庭叶和碧沉跟在身后,慕湛出了房门后,就把妻子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步走出别院。
别院里贵女们皆脸红心跳看着这一幕,本来在她们心目中世子是俊美文弱的,哪里想到世子居然也有如此英武的一面,这就更吸引人了,真是太羡慕世子夫人了……
正如慕湛所料,他将妻子接出来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拦路,这些人目光都好奇落在蒙得严严实实的沈灼身上,似乎隔着斗篷都想把沈灼看穿。
这些人也不全有恶意,大家只是太好奇世子夫人长什么样子了,毕竟像沈灼这样身份高贵的京城贵女,北庭几十年都难得见一次。
慕湛照例是金钱开道,应对路人,他撒得就不是金铜钱了,而是北庭流通的铁钱。这是慕王府自家发行的钱币,不被官方承认,只在北庭境内有效。
时下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自己出生地,这铁钱比朝廷的铜钱受众更广,慕湛手头这批铁钱还是今年新造出来的,崭新光亮,大家拿在手里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慕王府办亲事,一向出手大方,但是大方到慕湛这程度还是少见的,真不愧是王府世子啊,就是和一般王府郎君不一样。所有人都认为慕湛成亲用的钱是镇北王补贴,其实镇北王是补贴了一部分,但大部分钱还是慕湛自己出钱。
他十三岁就在母亲的教导下管理家业,十六岁就组建了商队,六年下来,商队虽然只从中原西域来回一次,但慕湛为了训练暗卫,让暗卫走得很远,几乎快走到欧洲了。
一般商队是不可能走这么远的地方,太危险了,但慕湛本意就是锻炼暗卫,这一趟走下来,大家带回来无数物资,一回到京城就让慕湛赚得盆满钵满的。
慕湛一惯云淡风轻看待下面兄弟的蹦跶,也不全是装模作样,而是他真有这个底气,他下面那么多兄弟,即便是慕洵也只在父亲手下办事。
他手下除了几个亲卫就没别的人手了,而慕湛已经有独立作战部队了,起点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不同,慕湛知道父亲不想让他们兄弟反目,只要慕洵不是想对夭夭下手,哪怕他作死造反,慕湛都没准备要他命。
慕湛的家底只有他和镇北王两人清楚,沈灼也知道一小部分。慕湛瞒着她倒不是防着她,而是觉得有些事不需要跟她说,免得吓坏了她。
镇北王是知道这次婚礼的大部分钱都是儿子自己出的,可外人不知道,他们以为这些大手笔都是镇北王私下补贴儿子。北庭几个大姓的家主一面笑着恭喜王爷早得嫡孙,一面盘算着让自家女眷尽量多亲近世子夫人。
待慕湛将世子夫人迎回,把新娘送入青庐时,年轻人们更是好奇地往青庐钻,想看看到底新娘子长什么样。世子夫人来北庭后,但凡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美,可她又露面,可谓是把大家胃口都调得足足的。
现在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见,大家还不卯着劲地往青庐钻?幸好北庭的青庐不是京城那种样子货,而是实打实可以住人起居的帐篷,占地也颇为广阔,能进了近百人也能塞下。
这期间慕湛始终将沈灼稳稳地抱在怀里,没让任何别有居心的人靠近她,沈灼是坐抱的姿势被表哥抱着的,这姿势就是抱小孩都很吃力,别说是抱她一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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