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表哥这表情,沈灼哪里敢说实话,“也没有时常,祖母也不怎么回去。”她顿了顿小声说:“我不喜欢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总觉得她们面慈心苦。”
前世沈灼没嫁之前,还真挺喜欢去英国公府,她那会傻,只觉得国公夫人慈爱、世子夫人和善,是再好不过的人家。哪里知道人家根本就是忽悠傻子,专门骗她这种笨蛋。
慕湛颔首说:“英国公是立朝就存在的勋贵,家大业大,英国公世子体弱多病,他们家不提庶子,但嫡子就有五个,这爵位传承将来有的闹了,他们家就是火坑。”
慕湛批评英国公府时,压根忘了在外人看来,他们慕家比萧家更复杂,萧毅那人一看就是优柔寡断之人,倘若夭夭嫁给他,他肯定护不好她,哪里像自己将她视若掌珠。
沈灼点点头,萧家可不是火坑吗?谁嫁谁倒霉。不过她眯着眼睛不满地望着表哥:“表哥,你别转移话题,这些东西你一定要带上。”
慕湛莞尔:“好。”
慕湛答应得太快,沈灼有点适应不良,她愣愣的望着表哥,他已经答应了?
慕湛忍俊不住:“这些都是夭夭费心为我做的,我怎么会不戴?”
慕湛的话让沈灼心头涌起不舍,她偎依到表哥怀里,“表哥你尽量早点回来好不好?”
小姑娘依依不舍的声音,让慕湛心软成一团水了,“我一定会在过年之前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沈灼嫣然一笑:“我不要礼物,我只要表哥更早一天回来就好。”
沈灼觉得慕湛会说话,却不知道她更会说话,她这话一说,让慕湛心软的不行,真恨不得把她变小了揣在心口随身带着,他低头轻啄妻子柔软的樱唇,“好,我会更早一天回来的。”
慕湛的亲近让沈灼睁大眼睛,表哥也已经很久没跟自己亲近了,不过想到两人要分开这么久,她心中也非常不舍,她抬手搂住了表哥的脖子。
妻子的热情,让慕湛更投入了,夭夭年纪还小,他舍不得伤她,可两人是夫妻,亲近点也是正常的。
慕湛这里夫妻其乐融融,慕洵这边日子就没这么甜蜜了,不说杜氏恨不得慕洵天天不回来,就是贺楼氏也没让慕洵好过。
“你说什么?你不要大办婚礼?”贺楼氏不可置信地望着儿子,“你不办婚礼,你怎么跟你舅父交代?”
慕洵正好心气不顺,杜氏好不容易有身孕了,结果今天被阿娘做了一顿规矩后,刚刚见红了,大夫说杜氏本来身子骨就弱,这一折腾孩子能不能保住难说,开了安胎药让她多卧床休息。
慕洵刚命人熬好安胎药,冷着脸看着杜氏把药喝完,刚想让她好好休息保胎,亲娘就找上来了,不管不顾地在杜氏房里闹开了。
慕洵看着躲在被子里不出来的杜氏,再看看不顾仪态在自己跟前大闹的母亲,他面沉如水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他交代?纳个妾而已,难道还要我三媒六礼不成?”
不说慕家身上本来就有王位,就是没有,以慕家在北庭的地位,身为镇北王的儿子也是在北庭横着走的存在,慕洵是被当着世子养大的=。
慕湛没来之前,他就是镇北王最爱看重的儿子,他虽不是纨绔,但也不可避免地养成了一副唯我独尊的脾气。在他眼中贺楼氏就是慕家的私兵,他嘴上可以称呼他们为舅舅,但私底下谁还真把他们当舅舅?
贺楼氏不可置信地望着儿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儿子说出来的,“你舅舅从小这么疼你,你竟然说这种话?”
慕洵淡然道:“贺楼家外甥这么多,他们要真疼爱外甥,怎么不见他们疼爱别人?再说我需要他们疼爱吗?”他是慕家的子嗣,他爹是镇北王,他需要别人疼爱?简直笑话。
贺楼氏倒吸一口凉气,儿子居然对自己说这种话?贺楼氏心寒不已,她想起了表哥,不管姑母有多么无理取闹,表哥从来没跟姨母说过这种话,而她的儿子居然对自己说这话?
贺楼氏被儿子打击得摇摇欲坠,“你舅舅他们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居然说这么丧良心的话?”
慕洵淡淡道:“我父亲是镇北王,我从小什么都不缺,谁需要他们掏心掏肺对我?”慕洵这些天看着慕湛和父亲父慈子孝地相处,心里很不是滋味,父亲从来没这么对自己过。
可自己那幕僚说得也没错,他祖母是贺楼氏、他母亲是贺楼氏,他从小就亲近母族,若是父亲再对自己展露一份偏爱,这慕王府的家业到底是姓慕还是姓贺楼就不好说了。
慕湛虽说母族高贵,又是父亲嫡长子,可顾家现在都没人了,妻族沈家又能帮他多少?沈中书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他膝下还有两个儿子呢。
所以大哥什么都没有,他只能依靠父亲,他也只能当孝子,而父亲也乐得有这样的儿子孝顺……慕洵已是成年人了,也不至于嫉妒父亲对慕湛的疼爱。
但幕僚的话也点醒了他,他跟贺楼氏走得太近了,已经近到引起父亲猜忌了,慕洵觉得自己是该冷一冷贺楼氏了,他们这些年似乎都忘了,镇北王府姓慕而不姓贺楼。
儿子的话让贺楼氏懵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突地恶狠狠地盯着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的杜氏,“是不是这个小贱|人在挑拨离间!”
贺楼氏最看不惯的就是京城来的贵女,沈灼她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杜氏她还不能对付吗?只是没想到这小贱|人看着胆小如鼠,居然还敢挑拨儿子和自己娘家的关系,真是吃了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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