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提醒道,云暮为他斟了杯酒,有些噎到的顾绥正想端起喝下,突然动作一顿,又将酒杯放下了。
“今天我不喝酒,倒水。”
他可得一定得控制住自己,万一又像上次除夕那样喝多了,到时候做出点不受控制的事可怎么办。
不过想起除夕夜醉酒,他脑中不知怎么突然划过一道朦胧的嗓音。
‘顾绥,说过的话要算数。’
顾绥歪头想了想,然而更多的东西却回忆不起来了。
那次醉酒,留给他最深的印象便是自己撒娇的那几句话。
顾绥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很快将这段记忆抛至脑后,继续认真干饭。
“对了,我吩咐你俩的事做了吗,那应宣玥啥反应?”
酒饱...水饱饭足之后,顾绥问起了岁聿云暮,露出一副八卦的神情来,兴致冲冲。
“公子放心,都妥当了,看那情形,李公子应该不是单相思呢。”
云暮将当时的情况细细道来,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极大了满足了顾绥的好奇。
“哎呀呀,那看起来不久之后就又有喜酒喝了。”
既然自己结婚不能喝个尽兴,那当然是要补回来的啊!
心满意足的顾绥躺到床上眯了一觉,打算养精蓄锐,晚上好大干一场。
这一睡,就到了天黑。
“王主。”
“王主。”
牧九辂抬手,示意门前侍从安静退下,她轻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屋内未燃烛火,床上少年听到了些许动静,有些慵懒地睁眼起身,华丽的嫁衣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些许。
“你回来啦!”
刚睡醒的顾绥嗓音有些喑哑,像是带着钩子一般,撩人心弦。
牧九辂喉咙一滚,朝床榻走去。
顾绥揉了揉眼,看着黑暗中的身影,连忙站了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醉了?”
顾绥关怀地问道,嗓音中却带着一抹窃喜,牧九辂于夜色中微微挑眉。
顾绥很快扶住牧九辂,凑上前去细细打量她的神色。
屋内光色极暗,只有从窗边渗进来的几缕月光,能让他看清些许牧九辂眸中的酒意。
少年愉悦地勾起唇角。
果然醉了。
顾绥抬起手来,捏了捏牧九辂的脸颊,灼热的温度以及柔软的触感令他眉眼弯得更深。
“哈哈好软,宝宝真好看!”
只捏一边还不够,顾绥见她似乎没醉到站不稳的地步,便松开了扶着她的左手。
他双手齐上,将她的脸颊戳出了好看的梨涡,又忍不住凑上前出啄着她的唇瓣。
“好乖好乖,宝宝你怎么这么香啊!”
顾绥抱住她蹭来蹭去,时不时又捏捏她的耳垂,或是叼住那点朱砂痣轻轻啃噬,开心得不像话。
“结婚喽,洞房喽,宝宝你是我的喽!”
顾绥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腕朝床榻走去,谁知道这一下竟没拽动。
顾绥诧异地回头看了过来。
只见清浅的月光下,丹唇翘起一抹艳丽的弧度,顾绥被一股拉力猛地拽了过去。
少年跃动的身体霎时间揉碎了月光,地上浮现出凌乱的深影。
顾绥懵然地撞入结实的怀抱,紧接着双唇便被狠狠堵住,连呼吸都被掠夺。
哇,怎么醉了还这么大劲儿!
顾绥走神地想着,忽而舌尖的一点轻痛让他战栗了下。
牧九辂缓缓抬头,右手食指描摹过他昳丽的眉眼。
“不是要洞房?”
被酒液浸染过的嗓音低潋异常,顾绥一下子觉得身子都有些酥了。
但同时,也有一抹异样从他心底腾升而起。
“你没醉?!”
牧九辂轻笑出声,眉目邪纵诱人。
“谁跟你说我醉了的。”
顾绥顿时鼓起了腮帮,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质问。
“那你进来后不说话!”
牧九辂挑起他的下颔,少年绝美的容颜沐浴在月光下,越发明艳,让她一时间口舌发干,嗓音微涩。
“不然怎么能看到王君如此可爱的一面呢。”
顾绥拍开她的手,不忿地拿脑袋撞她。
“哼!”
还好下午睡觉前他已经将花冠卸下了,此时撞上去杀伤力不大。
牧九辂扣住胸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笑声愉悦。
“还要不要洞房了,嗯?”
蚀骨低靡的嗓音落在耳畔,顾绥眼眸滴溜溜地转着,忽而想到一个妙招。
“不是还有合卺酒没喝,喝完再洞!”
既然那帮人灌不醉她,那他自己来!
顾绥撸起了宽大的衣袖,点亮灯盏,将白日里没喝的酒一一摆了出来,还有早已备好的合卺葫芦。
牧九辂坐在桌旁,斜支下颔,笑意盈盈。。
“合卺酒是这么喝的?”
连倒了三杯的顾绥手上动作一颤,壶中之酒洒出几滴。
“一杯合卺酒哪够,咱俩这感情,没有个十杯八杯的镇不住。”
对于少年的强词夺理,牧九辂并未反驳,只眸中笑意渐深,她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只是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顾绥将一个合卺葫芦递给他,兴冲冲地与她小臂交错,桃花眸中泛着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