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脱少年嬉皮笑脸地说道,万俟星音用铁如意给了他一记。
“还不知收敛?”
符白捂住自己的小脑壳,蔫哒哒的。
“知道啦师傅,我真不知道他是王君,而且我以前从没翻过车的,是他太刁钻了。”
符白越说越小声,万俟星音不免问上一句。
“你都对他说了什么?”
“就还是之前那一套啊,说些好听的,正常人不都会对未来充满希望,然后心生愉悦的吗,偏他,我话都没说完就要拉我报官。”
“以他的命格,你与他说这些,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符白不好意思地笑笑,挠了挠后脑勺,嘴里嘟囔着。
“我也是为了温饱嘛,而且有一句我没说错啊,他命里是真的有贵人相助,不然就凭他那个早夭的面相,还能活到现在?”
“好了,慎言。”
“哦,师傅您喝茶。”
*
摄政王府,牧九辂今日有些忙碌,黄昏之际才回到府中。
来到葳蕤院的时候,她发现守在门前的岁聿和云暮神情有些不对。
牧九辂眉心拧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岁聿:“公子他自从下午回来后就没出过房门,敲门也没有应答,不知到底是因为何事。”
云暮:“就是从在都行看到那碗萝卜汤之后,公子就开始不对劲儿了,我就说公子喝不了萝卜汤,这不果然喝出事来了。”
牧九辂心中咯噔一下,垂于身侧的手猛地攥起。
她不再理会岁聿和云暮二人,推门而入,阔步走到床前,看到了靠墙将自己裹起来的少年。
“顾绥。”
提着一颗心的牧九辂轻声唤道,并试探地伸出手去想要掀开他身上的毯子,却因为他抓得太紧而没能成功。
“我不想见你,你出去。”
他的声音嘶哑到了一定程度,又绷得像一根线,强压着愤怒的冷静听起来有些压抑,轻易便扰乱了牧九辂的心神。
她掌心一片冰凉,黑泠泠的眼眸中闪过阴霾。
“顾绥,有什么事你与我说,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的声音如浮玉一般,将自己笼罩在黑暗里的顾绥心下有些抽痛。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面对她。
他喜欢她,可她骗了他,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就在骗他。
甚至于,他会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因为她。
顾绥这一下午都在回忆他们之间的过去,她的温柔她的宠溺,以及前段时间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与陪伴。
他想要用她的好来消弭这一切,但他心中仍过不去她骗了他的这个坎。
牧九辂见他迟迟不肯说话,眼底的不安越来越重。
她半跪在床上,用力扯下了他身上的毯子,将他拥进怀中,这才填满一些她心中的虚无。
顾绥挣扎着,用力推着她的肩膀,眸底一片猩红,呜咽着怒吼出声。
“牧九辂!”
他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怀抱,继而愤怒地咬在了她的肩头。
“嘶。”
牧九辂苍白的眉眼间漫过一丝疼痛,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讨厌死你了!”
顾绥的理智有些断弦,被她扣住的身体隐隐发抖,压抑的哭喊声使牧九辂身上少有的显现出一丝慌乱和无措来。
她连忙松开他些许,右臂却依旧做着环住他的姿势来,左手小心翼翼地探到他的眼角。
“顾绥...”
啪,顾绥一下子打开了她的手,牧九辂心尖蓦的一疼。
“你明明都记得,你知道我是谁,你逼万俟星音把我招到这个世界,却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牧九辂,你玩我玩得开心吗!”
顾绥盯着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干涩的唇中涌出,每一个字都宛若锋利的刀片,刮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牧九辂眼眸剧颤:“我没有想要玩你,顾绥,你听我说!”
“说什么?玉露楼上,说我们不熟的不是你吗?装作失忆,又欲擒故纵的人,不是你吗!”
牧九辂脸色陡然一僵,额角隐匿了一丝近乎崩溃的痕迹。
“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绥气得冷笑:“可你就是骗我了!”
“可是你先要与我分手的,顾绥,你知道我回来后的一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气得发疯,我还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牧九辂语速飞快地说道,苦涩的嗓音漫过耳尖,顾绥垂下了眼,沾着雾气的睫羽抖了抖。
牧九辂用双手捧住他的脸,深深地看着他。
“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这次我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辙,所以我骗了你说我不记得。
顾绥,我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的心,你是爱我的,你根本不想与我分开不是吗,你自己也说上次是一时冲动,所以这次不要再冲动了好不好。”
“你气我分手,你与我说啊!你为什么要骗我!”
顾绥眼中含着气愤的眼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牧九辂的眸中撕裂出一道缝隙。
生而为王女的牧九辂何曾受到过如此质问,明明解释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此时难免有些怒气。
“我说了你就会告诉我原因吗,你根本不想说,顾绥,你又凭什么全然责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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