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鲜少有人来过这里,上次清扫还是表哥借住,所以他是发现什么了吗,秦幸心想。
她郑重点点头,“确实如此,绝无虚言。”
看着江瑜面色铁青,于是追问下去,“到底发生什么了,表哥。”
“你看看这个。”江瑜递来两本册子,鹅黄封面,带有异香,展开一看却是一连串看不懂的文字。
秦幸也被惊到了,虽然看不懂其中内容,但她知道这是前齐国的文字,而后缀使用的却是中原字,“千俍,秦明观。”
若将这些文书曝光于天下,勾结前朝意图谋逆,便是杀头的罪,此刻也明了江瑜为何如此谨慎。
“看这墨迹深浅,你父亲名字像是后面加上去的。”江瑜指着那处字迹。
另一本也是同样的文字,但看得出内容不同,“表哥的意思是,我父亲和前齐勾结?”秦幸不可思议地问道。
“并非此意,只是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二来身为姑父独女你应该知道此事。”
“这绝对不是我父亲写的,这不是父亲字迹。”秦幸笃定,秦父在世时文字诗句无数,随便挑出一篇就能看出。
江瑜颔首表示认同,“只是前齐都覆灭几十年了,可偏偏这两本字迹清晰,纸张泛白。”
“那只能说明,这天下前齐余孽未尽。”这事情太大了,她怔了怔,望着册子出神,“与我父亲关联,不是合谋,那只能是嫁祸?亦或是...”
另外一个猜想她说不出口,心里难受得很,可冥冥之中觉得父亲死因和这些脱不掉关系。
秦幸摩挲着落款处,千俍,千俍又是谁。
“看着像个人名。”江瑜也发现这处,“此人或许和你父亲相熟。”
她摇摇头,“父亲除了上朝,其余在府内都是深入简出,而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说着她叹了口气,双眉难舒,“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眉目,看来我还是要回趟大晋。”
“不可。”江瑜拦住她,“你祖父叔父在朝为官,皇城人多眼杂,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人尽皆知,事关前齐,你若是去了行差踏错一步就是满门抄斩。”
也罢,秦府要是知道些什么,父亲也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心中郁结,便漫无目的寻找其他线索,一层层翻看又一层层合上。
“这些我全都找过了,并没有发现别的。”看着秦幸依旧自顾自地翻找,江瑜拉住她的手腕,“幸儿冷静一点。”
江瑜倒是想她大哭一场,可她的神情淡定面无表情,冷静说着:“我没事,只是从没想过,为官一生清廉的父亲,背后还藏着这么大的谜团,近十年没人发现。”
江瑜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可能命运使然,所有的真相都将由你来揭开。”
第25章 何处寻
江瑜的一番安慰叫秦幸心情纾解了些,这两本册子兴许牵扯着许多,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林林总总围绕的只有落款的两个名字。
鹅黄封布四周边着金丝,针脚精细,尤其是封布上绣着的暗纹,似是凤凰却长了十尾,从古至今绣凤凰图样皆是九尾,偏偏此处多了一尾。
看见秦幸愣了神,便指出端倪:“这册子上的花纹奇异,可能会有什么线索。”
她蹙眉摇头,“在外行商这么些年,我竟也看不出是哪国哪朝哪代的样式。”说着有些自惭形秽。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得而知的也是情理之中,或许姑姑会有些见解。”江瑜轻笑。
当年事也只有当年人会最为清楚。
江瑜说的有理,等二人赶来江母院中,她正在库房整理,一层层花式各样的布匹琳琅满目,突然想起那鹅黄册子,若是将封布拆下一一比对,不就是如同大海捞针吗。
抛去那些杂念,秦幸将江母扶到一旁开门见山道:“母亲您先歇歇,有一事要请教您。”
江母瞧着他们,无奈地叹了口气,“瑜儿伤势还没大好,你这丫头又缠着他乱跑。”
“姑姑,此事与幸儿无关,是我拉着她一同来的。”江瑜低头轻声说着,一边将布块递到江母眼前,“方才在姑父房中发现了这个,看着精美花纹奇异,一想姑姑是制布高手,到时候回西梁也能带几匹给祖母母亲。”
展眼望去江瑜手中的布,正是从鹅黄册子上撕下来的那块。
江母定睛看了看,两指间又轻轻摩挲了下,“你父亲房中怎么会有这个。”她疑惑道。
秦幸语塞,看着母亲不解的模样想必她与此事无关,连忙夺声道:“在床榻的夹缝中找到的,都是经年旧物了,谁又知道从哪来的,女儿学术不精,看着表哥喜欢的紧,就来麻烦母亲了。”
江母轻笑颔首,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几番查看才缓缓开口:“看起来不大像大晋的材质。”说着拿来几款布料细细比对,“花纹的走线针脚也并非民间制品。”她又拿起轻嗅了会,一股异香,“这块布被香料浸泡渲染过。”
“姑姑可知是什么香料吗。”江瑜迫切地问道。
江母摇摇头,“我对香料所知甚少,仅能闻出白芷、甘草的味道。”她蹙着眉,似乎有些不确定,“等等。”犹豫了片刻,“或许还有一味龙涎。”
渔民在海里捞到一些灰白色清香四溢的蜡状漂流物,这就是经过多年自然成型的龙涎香。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但干燥后却能发出持久的香气,点燃时更是香味四溢,比麝香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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