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慈只觉可笑:“借口,全都是借口。”
“那时我要是匆忙带你走,结果会怎样,我能独善其身吗,江府没有宗室支撑还能像这样安然无恙吗。”
“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沈文慈幽幽说着。
“这不是借口,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江瑜拉着她的手,仿佛浑身的重担都被卸了下来。
“那我再问你,回到三年前你还会带我走么。”
江瑜沉默了。
就算是谎话他都不愿意说。
沈文慈转身离开,似是释怀了:“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不仅仅的时间,人也一样,站在此处的两人不再是三年前的彼此了。
世事难料,地面传来的震动之声越来越大,从不远处急速奔来一队人马,向身后探去,也是一群手持利器的官兵,很快两队人马将他们包围。
而他们的目的正是江瑜二人。
他打开画纸对照着画上的人仔细打量江瑜,确定无误后。
“别挣扎了,跟我走吧。”为首的官兵骑在马上命令道。
“你们是什么人!”沈文慈喝道。
官兵没有理他,径直朝着身后的人下令,道:“来人,将他们捆起来带着。”
“慢着!我是沈岱之女,沈府四小姐,你们没有理由抓我。”
官兵们的身手利落,在捆他们时,沈文慈一直挣扎,“管你是什么,司徒大人下了领,所有人都要带回去。”
***
天空上飞过一群排列整齐的鸟儿,没过多久他们又绕着周知玄飞了一圈,城门就在眼前,突然周知玄勒住了缰绳。
“你看什么呢?”司徒鹤仪问道。
周知玄没有理会他,依旧静静望着上空,在等着什么。
见状司徒鹤仪也看了上去,湛蓝一片也没什么奇怪的。
忽而听到一声鸟啼,格外清冽,扑棱着翅膀直直朝周知玄飞来。
一只黑蓝鹟平平稳稳的落在他的指尖,鸟脚上还绑了张字条。
“真有意思,这什么鸟啊,我还从没见过。”司徒鹤仪饶有兴致问道。
周知玄打开字条匆匆扫过,是好消息,陆行舟带着数万大军就在赶来平叛的路上。
这时也有兴致搭理司徒鹤仪了,他道:“北周的一种鸟儿,很有灵性。”
“是,我也发现了,就是奇怪,你就往上看了几眼,怎么知道它会过来,心有灵犀?不会吧,哪能怎么玄妙。”司徒鹤仪喋喋不休的说着。
转眼的功夫周知玄就已经骑远了。
“你等等我啊!”
他们风尘仆仆赶来,守门的官兵见到周知玄自觉给他们开了个道,司徒鹤仪率先走了进去,展眼看去,江家家眷尽数被捆住园中,神色凄凄,毫无生气。
“爹你这是做什么!”司徒鹤仪扬声喝道,“江家又没得罪你,你捆他们干嘛,赶紧放了他们!爹!”
司徒顼坐在正堂内,左侧是美酒佳肴,右侧是歌姬奏乐,身旁还有个取暖用得炭炉,这样奢靡的景象与门外是天壤之别。
他侧目打量了眼司徒鹤仪,微愠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府中禁足吗。”
“爹,你不能糊涂下去了!今天你们必须得放了他们!”
司徒顼的视线越过司徒鹤仪,正好看见门外的周知玄在照看已经昏倒的江朗。
有意思,他扔掉还没吃完的葡萄,径直走了出去。
“你终于来了。”司徒顼扬声大笑。
周知玄没有理会他,细心地帮江朗查看伤情,呼吸很薄弱。
“你放心,他死不了。”司徒顼又道。
这时周知玄才看向他,眸色森然,满眼的厌恶。
“你不用这样看着老夫,今日这场聚会就是为你而办的。”他广袖大敞,甚是畅快,“在场所有莅临的宾客都在等你一个人。”
江朗突然咳嗽了几声,渐渐醒转,林氏还有冬凌将他扶到房内取暖,却被随军拦下。
“没事,让他们去。”司徒顼发了话,林氏的一颗心才不至于那么惊慌。
披上了厚衣服喂了几口热水才缓了过来。
周知玄刚想扶着老夫人进去,却被司徒顼阻拦。
“这宾客都走了,宴会还有什么意思。”
“司徒顼你到底想做什么。”周知玄咬牙切齿问道。
司徒顼顾左右而言他,嗤笑道:“看来,这才几日,周兄的伤尽数都好全了。”又摇摇头思忖着,“只能说明私牢的狱卒不可靠,没有用,都得杀,怎么能让你轻易好了呢,你说是吧周兄。”
“疯子。”
“是,周兄你早该知道老夫是个疯子,何苦到现在,都得臣服在老夫脚下。”说完,一群随军将周知玄硬生生压住,逼他跪在地上。
忍住,一定要忍住,陆行舟的援兵就快赶到,到时候一切都会有了结。
“对,还有一位没有当场,这场宴席还不能结束。”司徒顼又命手下去把秦幸带过来。
小厮还没有出府门就看见秦幸一袭白裙款款走来,还握着把短剑,银白色的剑身映着天色雪色上下一白熠熠生辉。
“不必了,我就这里。”人到齐了,她倒想看看司徒顼到底想做什么。
“好!来得正好!”
司徒鹤仪看着这一切怪异的场景,心里分外压抑,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偏把所有人招揽到这里,不知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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