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那姓温的!
看着他们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温莎喃喃自语:“所以,李扶莺到底写了什么呢?”
右手,被顾泽之拉过去。
顾泽之写道:【不知。】
不知道还写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万一有人看出什么端倪怎么办?!
温莎往右边瞪了一眼。
顾泽之继续写:【好了,别看了,右边这些男修们眼珠子都快掉你身上了。】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像是那些贵族的情人们对贵族说的话?
温莎带入一下——
好像,她跟顾泽之现在的距离、现在的对话,确实,极为肖似。
甚至,毫无违和感。
完了,光明神大人在上!
一定是这荒神的事情让她心智迷惑,胡思乱想……
她要镇静下来。
温莎索性闭目,双臂抱胸,谁也不理会。
顾泽之看她如同炸毛的猫咪一样,嘴角轻扬,但心中隐隐不安。
他说谎了。
他看清了那上面的字样:【蟠龙玉羽簪。】
这名字,让他想起之前从黑胖修士的摊位上买下来赠予温莎的那一根簪子。
直觉告诉他,瞒下来。
***
又过了半柱香,一声似是猿啼的声音响彻寰宇。
并不沉闷的犹如风铃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荒神,是荒神!荒神他要召见我们啦!!”
人群之中,欢呼如海浪。
荒神,没有让他的信徒们失望。
“赵乐正——”
“胡洪记——”
……
混沌的声音响起。
被点到名字的人无不欢欣雀跃,冲刺上前,下来时,脸上都是餍足的表情。
一问,大多也都是如愿以偿。
终于。
“褚飞燕——”
褚飞燕拽着温莎,急急忙忙地冲向山顶。
速度之快,温莎目之所及都几乎成了虚影。温莎也跟着略有些紧张起来。
她回过头,下意识寻找着看不见身影的顾泽之。
他能跟上来吗?
手心里多了两个字:【我在。】
温莎稍微有些慌乱的心,顿时又平静下来。
回过头,直视前方。
身后,夜风似乎传来一阵声音。
“是她,真的是她?!!”
***
越往上走,树木越稀疏。
但到了相对平坦的峰顶,却迥然不同。
这荒山最高峰的峰顶之上,盘踞着一株巨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霸道得将整个山峰都围了起来。
只留下一扇门大小的地方,供人往来。
“荒神大人,”魔修褚飞燕踏入这被枝干包围的地方,便匍匐跪下,“这位女修,是我献给荒神大人的贡品。”
温莎没有跪。
她的手放在腰间的魔杖上,警觉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这“荒神”身份的蛛丝马迹。
然而,除了过于繁茂的树,什么也没有。
寂静得甚至连鸟兽的鸣叫都消失殆尽。
没有魔力波动,也没有异常的气息。
唯有“荒神”的声音回荡:“很好,我很满意。你可以尽情地说出你的愿望。”
褚飞燕大喜:“荒神大人,我想要……复活一个人。”
“复活谁?”
“我的道侣周长逸……”
“你没有道侣。”
荒神的声音响起,像是一柄削铁如泥的长矛,刺穿了褚飞燕那单薄的伪装。
“不!他就是我的道侣!!”
“呵……”
随着荒神的一声冷笑,褚飞燕那本来强势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荒神大人明鉴,他虽然不是我的道侣,但我早就把他当作准道侣一般对待!”
“说说他。”
“我原本是个管家小姐,并非修者,但一朝被侍女出卖,在去未婚夫家中的路上遭遇了劫匪……”
“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我父亲和我未来的夫婿为了那点破名声,都不肯任我,我当时就想着一死了之,但,周长逸路过救了我。他见我可怜,又有灵根,索性收了我当徒弟。后来,我们二人也过得跟凡间夫妻没什么区别……”
“但有一天,他领回来一个姑娘,说这是我师娘——师娘出身修真大派,端庄可敬,但,但我接受不了,一夕入魔,杀、杀了他们……”
说着说着,这心狠手辣的女魔修竟然哭了起来:“可我不想让他死呀……”
一道青烟消无声息地从那树木主干内飘了出来。
像是涓涓溪水,淌过匍匐倒地的褚飞燕,在褚飞燕的故事结束后,又飞快撤回。
故事讲完,温莎也多少明白,为何这褚飞燕打李扶莺打得那样狠。
她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都是在这褚飞燕的忍耐限度之外。
活该。
半晌,“荒神”的声音再次响起:“吾知道了,吾答应你。”
话音刚落,那粗壮得犹如她原来世界里最肥硕的火龙腰身的树木主干突然打开,露出一人多高的泛着白光的裂隙。
“贡品留下,你过来,拿走你想要的,离开。”
褚飞燕忙起身跑过去,双手伸进那裂隙。
脸上恍惚的神情很快被惊喜取代,她骤然发力,往后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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