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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这么回事,我就放心了。”
    看到她这云淡风轻的反应,不仅让见多识广的邵云博感到意外,连和她一起长大,对彼此知之甚深的李常煦,也感到出乎意料。
    “知道爹不是你生父,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李常欣不以为意的回道。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我比你要好点,奶和娘都是亲的,再说了,我那生父的身份与老婆孩子,都能被奶交给爹,足以证明爹比我那生父好,反正我就是爹的女儿,没什么不同。”
    “再说,我那生父还不知道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呢,才能把奶那么心软的人,给气到这个地步。”
    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印象中,素来天真单纯的李常欣,竟然能通透到如此地步,不仅能迅速接受自己的真实身世,还能一言道破这其中的关键。
    连邵云博都不曾想过,陈凤琪之所以会做出那些惊人之举,可能是因为她的亲生儿子犯了什么大错。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东家太太那么英明睿智,在教导晚辈方面,更是极其用心,想来她亲生儿子的品性肯定不会差。
    可是李常欣的话却提醒了众人,若真像她所说的,她生父是因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才会将东家太太气到看透血缘关系,只当没有她亲儿子那个人,好像还真有可能。
    真不愧是太太亲自教大的孩子,就算资质寻常,也能被教得如此通透与敏锐,明明活得天真单纯,没有什么心机,却能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心性十分超脱。
    邵云博忍不住感慨道。
    “还是常欣厉害,一语道破这其中的关键,真相可能正像你说的那样。”
    长辈的夸奖,让李常欣感到很受用,难掩得意的抬起下巴回道。
    “那是当然,奶奶常说,人生有限,不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劳心费神,不要辜负真心待我们好的人,血缘关系在很多时候,都是束缚我们的枷锁,没必要因为在意所谓的血缘关系,就放任自己被不值得的人绑架,我那生父肯定就是那个不值得的人。”
    看来太太这是在拿自己的经验与教训教导后辈啊,活到年过六十,还没能看穿这些的邵云博,在听到这番话后,颇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这辈子或许都做不到这般洒脱,可是能明白这其中的真相,也是一件幸事。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们的祖母,能教出你和常煦这么优秀的孩子,看到你们两个都能平静的接受各自的身世真相,我就放心多了。”
    在陈凤琪看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与效率,低到有些令人发指,完全不似后似,人在家中坐,就能即时知道天下新闻事件。
    但是在这个还不讲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时代中,一些重磅消息还是能在现有条件下,以最高效率被传开。
    例如当朝首辅在朝堂上当众自曝,自己曾经卖身为奴,而且就是在寄养二皇子的那个高台县李家当仆人的消息。
    以及高台县李家那位因开设南江书院之功,被诰封为五品宜人的老太太,在亲儿子不知生死的情况下,认个义子顶替亲子身份,还作主将亲儿媳改嫁给义子的奇闻。
    对京城众人而言,近期的新鲜消息可谓是层出不穷,先是十五岁少年天才力压一大批俊杰,相继斩获会元与状元,接着又被曝出少年状元乃是当今皇上寄养在外的二皇子,然后又是最新这些,让他们感到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自从听说新科状元的出身信息,一直高度关注这些消息的何瑞,在听说朝堂上的最新消息后,此刻正神色颓废的将自己关在一间闲置无人的班房中,抱着头闭目沉思,脑海里的思绪却杂乱不堪,让他毫无头绪。
    何瑞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他当初在上府城赶考的途中,路遇山体滑坡,因反应迅速,才没有当场身亡,但他还是被滚路的石头砸伤了头,行李全都被掩埋在泥石之中。
    幸运的是,他被回乡祭祖的何家人及时搭救,才捡回了一条命,醒来后,他的记忆一片空白,何家人在得知这一情况后,赶紧请来多名大夫为诊断,都无法为他恢复记忆。
    时逢何大老爷唯一的儿子近期刚过逝,只剩下五个女儿,而他无论是长相,还是年龄,与对方那早逝的儿子有几分相似,就说他是自己的儿子何瑞。
    在记忆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些本能的情况下,何瑞最初的确相信了,以何家大少爷的身份自居。
    因何大老爷的儿子生来体弱,耐不住长途奔波,一直住在京中,此前不曾回过祖籍,直到这次在病入膏肓的情况下,冒险随被外放的何大老爷一起,去寻访一位名医,结果还没寻到名医,人就先没了。
    何大老爷本打算将儿子的棺木送回祖籍安葬,结果却被山体滑坡将无法快速移走的棺木掩埋住,及时被救下的李成杰,就是何家下人试图找到自家少爷的棺木时,顺便发现的。
    何家老宅中的人,并不认识何家大少爷,当然是主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
    直到何大老爷匆匆办完事后,将要带着他回京时,走在巩县的街道上,突然听人殷切的呼喊一个让他隐约感到有些熟悉的名字,回头看到那是一名陌生的妇人,便没当回事。
    可是他那本来一片空白记忆中,竟然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正是他将那陌生妇人唤为‘娘’的场景,所以他下意识又回头看了眼仍在焦急呼喊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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