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煦其实很好奇他奶还会什么奇方,不过他向来知道分寸,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毕竟他很清楚,他奶不想说的事,他问了也白搭,他奶认为他该学的一切,他想不学都不行。
康王府的这座地下冰窖的占地面积颇大,虽然比地面上的温度要低些,但是因此前不曾储冰,还是等了一些时间,投入硝石的那些水池才彻底结成为冰。
陈凤琪带着人将冰面上的结晶刮下来后,投入到其它水池子中,又让人在往已结冰的池子上方,放上装有水的容器,那样的结冰速度会比较慢。
但是随着冰窖中的冰越来越多,温度越来越低,费了几天时间,让原本空荡荡的冰窖中,聚集着堆积如山的冰时,谁都知道,这场冰雕宴的冰算是有了。
已经提前请好的大批冰雕师傅,也在这时相继到位,估量出大致的完工时间后,陈凤琪才让姚长史给京中各家广派请帖。
在盛夏邀请众人参加冰雕宴,绝对够别出心裁,看到请柬上竟然还明文备注,让赴宴者都自备一件厚衣裳,更加让人感到稀罕。
敢在盛夏之际打出冰雕宴的噱头,还让准备厚衣裳,证明康王府可能不是只用几块冰雕凑合了事。
可是据他们所知,康王府的日常用冰,都需靠临时采买,也没听说康王府从宫里运冰回去,这让所有人都妨不住好奇,康王府到时候要从哪里变出能让他们在夏天感到冷的冰。
康平帝的请柬是由安常煦带回宫的,当了皇帝后,还是第一次接到别人正儿八经的给他下的请柬,让他感有些稀罕,拿着仔细看了看。
“这是你祖母亲笔手书的字?”
得到安常煦的肯定答复后,康平帝费解的看着那些其貌不扬的字,首次意识到,他那义母的出身可能没什么异常。
“幸亏你的字,不是她教的,你确定就她这水平,还特别喜欢钻研古文字?”
虽然知道他亲爹的意思,面对这个质疑,安常煦还是想要为自家祖母尽量挽尊。
“父皇,奶是从我们这些晚辈满周岁起,就开始给我们读书,教我们认字,她写的大字很端正,不存在这种简略笔画的问题,她只是不太擅长写小字而已。”
不管怎样,他那义母不惧在人前露怯,也要亲手为他写这封请柬的诚意,让康平帝感到十分舒心与受用。
“嗯,看得出来,人无完人,朕能理解。”
不仅能理解,还很高兴,这才是人之常情。
“你们不肯从宫里的冰窖中搬冰,你们府上的冰是哪来的。”
早有准备的安常煦取出一个纸包道。
“待儿臣给父皇变个戏法,父皇就能知道了。”
看到安常煦这么有兴致,康平帝也更感好奇,看着对方将纸包中的东西倒入刘乐亲自端过来的一盆水中,瞬间消失,还不太明白。
等到片刻过去,在屋里温度本就不高的情况下,离得近的人,明显能感到盆中水温开始下降,才意识到,应该是安常煦倒入水中的那包东西,有着降温并助水结冰的作用。
“你之前倒入水中的是什么东西?”
安常煦当面为他展示这一手,当然没想过要隐瞒对方。
“硝石,就是那种可以用来入药的硝石,不过奶说,用这种方法人工制作出来的冰,不可多食。”
虽然这种法子不具备多大价值,康平帝还是赞叹道。
“能想到用这种方法制冰,你祖母实在是心思灵巧,不错,看来你们康王府的这场冰雕宴,一定能名震京城,等到布置好后,朕要先去一饱眼福,盛夏赏冰雕盛景,朕这辈子都没经历过。”
如今能有机会开开眼界,让康平帝颇为期待,宴会当天人多,就算露面,他一个皇上也不宜多做逗留,没机会好好欣赏。
虽然听说了康王府请了一批擅长冰雕技术的匠人进府,担心康王府的冰不够用的人,除了皇上,还有邵府,邵青容借着来找李常欣玩的机会,表达出自家府上可以给李家运一批冰过来的意思。
李常欣朗声笑着回道。
“谢谢邵爷爷与邵祖母的好意,我家的冰,现在是想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是娘怕冻着我,我随时都能让屋里摆满冰盆,感受一下过冬的滋味。”
“走,我带姐姐去冰窖看看,你就知道我的话绝对不是吹牛了。”
邵青容不太明白,为什么李常欣说家里的冰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当她看到康王府的冰窖后,着实有被震惊住。
大批工匠在外面特意隔出来的隔间中工作,里面那占地面积很大的冰窖中,已经摆了不少精致唯美的冰雕,再往里,不仅能看到堆积如山,大小不一冰块,还能看到一些池子中的水,正在逐渐结冰。
“青容姐姐感觉怎么样?”
听到李常欣带着打趣的问话,饱受震撼的邵青容下意识回道。
“感觉很震撼,这也太壮观了,难怪你们家会大手笔的举办冰雕宴,到时候,肯定能让京里那些自诩见多识广的人,都大开眼界。”
尤其是这样大的手笔,还是出自被他们京都人看不起的小地方人之手,想必那些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家伙,都会受到不小的刺激。
邵青容简直是迫不及等的想要看到某些人的反应,毕竟现在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李家的笑话,因为他们认为李家肯定是用几块冰雕凑合着,事先造的声势有多大,回头就会有多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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