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国公夫人听说过南江书院,却从未听说过,南江书院还开设的有这些课,似乎还招收女学生?
“太尊夫人真有想法,不过书院里教授女子这些课程,就不担心会引起书院中其他人的非议吗?”
尤其是南江书院的院长是玄隐先生,那可是位名震天下的大儒,怎会同意书院收女学生,还教授女学生这种课?
在柱国公夫人的印象中,这天下的读书人,基本都如国子监、太学里的教谕、教授,或是翰林院、御史台里的官员一样,大多都很迂腐,整天之乎也者,动不动就对京中女了言行加以抨击,并上纲上线的对女子提出种种规则制约。
陈凤琪明白对方的意思,她也是来到京中后才发现,本该风气更开明的京城中,对女子日常言行的限制与约束更强。
李家庄中有能力的女子,可以在南江书院中任职,被学生称呼为老师的现象,在这京中不可能有机会出现。
而事实上,女子在许多工作与学习方面,其实并不比男子差,可是在当前这个社会大环境中,对女子长久以来的打压与制约,已经形成约定成俗的社会规则。
南江书院中有女职工,也有女学部的事,不仅宫里的皇上知道,江南文坛及周围区域的读书人,后来也都知道。
可是有玄隐先生亲自坐镇,书院中毕业的女生,大多都会回去嫁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生活,男生大多都被吏部发文派往各地任基层官吏,中高级班的学生,在每届科举中取得的成绩,越来越引人瞩目,使得南江书院的影响力变得越来越大。
那些读书人想的不是如何为自家子侄后辈,努力争取到南江书院的入学名额,就是希望南江书院招先生时,可以聘用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外人想要以什么身份进入南江书院,认同南江书院的规则与制定,是最基本的前提条件。
如此以来,基本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对南江书院的环境与规则提出质疑与非议。
通过近几次接触,陈凤琪对柱国公夫人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她为对方耐心解释道。
“南江收院自开设起,就设立的有男学部、女学部,每一位先生与学生在进入书院前,都会被告知这一点,若是不能接受,就属无缘。”
只要接受,愿意在进入书院的协议上签字画押,就证明这个人还没有迂腐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进入书院后,当然会陆续被周围的人与环境,以各种方式给同化,深刻认识到尊重女子的重要性。
这样一来,南江书院的先生与学生都对书院制度没有任何异议,外人就算在私下嘀咕几句,也不会对南江书院造成什么影响,倒是进入书院的名额,已变得越来越抢手。
“太尊夫人真是敢做敢为,听您介绍得这些情况,让老身很想将家中后辈,也送到南江书院去体验一番。”
陈凤琪知道她这话只是说说而已,南江书院对中低层家庭的吸引力很大,因为那里可谓是给家中没什么门路的学生,提供了对于未来的新选择与机会。
可是对京中这些光是靠着祖荫,就能享有人上人的身份地位,未来充满许多选择的权贵家族而言,价值就不大了,也没什么吸引力。
“夫人说笑了,贵府素以家风优良而著称,府上子弟也都被教养得十分优秀,哪里还用去南江书院体验,莫被耽误了才好。”
这不是陈凤琪的推辞,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柱国公府的祖上,是随安朝□□一起打江山的开国将领之后。
虽然经历过被被降爵之类的起伏,却是京中少有的几家,能够一直屹立在朝中不倒的勋贵家族之一,代代都出军事能力优秀的将才,是徐家最大的资本。
这种底蕴深厚的家族,在教养子女后辈方面,自有一套成熟的体系,家里的资源十分充足,完全不必去南江书院那种针对普通百姓开设的书院。
二人正在谈话之际,李常欣与赵小雪已经策马跑出一段距离,赵小雪还记得陈凤琪的嘱咐,正想提议回去,就看到不远处有群人正骑着马,在路边庄稼地里的大呼小叫的奔跑。
在那片地的地头上,还有几个农人正在拉扯,被拉住的那个想要上前阻止,嘴里正大声哭喊着。
“……求诸位老爷行行好,放过俺家这块地吧,俺替惊扰了诸位大爷的驴子,给你们磕头赔罪,这地里种的是俺一家的命哪……”
打小就在南江书院长大的李常欣与赵小雪,下田种地收割之类的活,过去年年都要干,一年比一年干的活重,先不论干得好不好,反正足以她们都深知种地的艰辛与不易,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立刻感到气愤不已。
那些人若是在荒地,或是收割后,还没来得及播种新作物的空地上玩闹也就算了,他们正肆无忌惮的策马狂奔的大片土地上,不仅起的有垄,还明显长着青苗。
快速打马上前后,李常欣径直取下背在身后的弓,抽出箭就打算往地里射,同样满脸气恨的赵小雪谨慎一些,赶紧制止道。
“常欣,那些人敢在这里这么放肆,肯定都是京城权贵家的公子哥,我们警告他们一下就行,可不能伤人,要不然,会给家里惹麻烦。”
李常欣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
“我不射人,我射伤他们的马,没本事避开,摔了可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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