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修业从未体验过的共事模式,所有人都全心全意的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就算在交流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争执,也能在达成共识后,心平气和的继续商量下一条,态度坦荡。
没有人拉帮结派,也没有各怀心思,所有人想的都是如何能将这件事规划好,在规划的过程中,每个人在接下来的职务划分中,将需负责的工作也变得清晰起来。
中午在酒楼里用过餐后,几个一直商量到下午,才初步完成这份策份方案。
“大家最后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可不想等到方案交给奶奶过目时,让她失望。”
经过这半天多的相处,王修业与几人熟悉了解了不少,说话当然也自如了许多。
“应该没有了,可能等到具体实施时,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临时调整,不过那是不可避免的,太尊夫人想来也能理解。”
亲自参与这份策划方案的成型过程,王修业对此相当有信心,至少在此之前,除了他只是有所听闻的康平眷村建设计划,从没听说朝堂上的那些大小事,会将准备工作做得这么细致。
李常欣看着他满意的点头道。
“嗯,你这兄弟还不错,是个真心做实事的,我就喜欢和实在人共事,既然我哥说了,他能保证不让咱们白干活,我们到时候应该都能有笔进帐。”
王修业听到这话,并没有将收入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他已经发现,能有机会参与这件事,对他而言,本就是个能让他获益匪浅的经历。
等到晚上回去,听到自己身边的人过来禀报,他才知道皇上不仅允了这件事,还亲自下旨申饬那些人家,责令他们不仅要让自家后辈履行‘申请保证书’中的内容,还要求他们每人交出一千两学费。
这个消息让王修业松了口气,他本以为皇上不会同意这事,毕竟坐在那些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的人,对那些宗室勋贵之家,从来都是在依仗的同时,也多有忌惮与防备。
宗室勋贵家的子弟太过出息,对坐在那个最高位置上的人而言,未必是件好事,尤其还是在这将要新旧交替的敏感时期。
外人或许只是听闻皇上去岁在战场上受伤的消息,因宣武侯王家正是统率那支北征军的人,他的祖父甚至是在御驾亲征时,为保护皇上而战死,所以王修业知道的更多些,知道皇上的伤势本就重到难以痊愈的地步,有损寿元。
何况皇上紧随其后的又遭遇前太子早逝的巨大打击,从医学上讲,他没有被当场气死,已是心志足够坚韧,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估计还是因为新认回来的状元儿子,给他冲了一喜。
王修业暗自思忖,看来太子殿下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与心胸,远超常人,对他们这些与太子生在同一时代的人而言,绝对是件幸事。
而此时的深宫中,自从遭遇儿子早逝的巨大打击后,就伤心到到吃下不,睡不着,精神状态差到一直缠绵病榻,不愿见外人的江皇后,已到了即将油尽灯枯的地步。
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是陈贵妃所害,而是被她虽然没有重视,但也从不曾薄待,只是没有放在眼中的大皇子母子所害。
在她将陈贵妃杖责到流产后,皇上只剩下大皇子一个儿子时,她比谁都愤怒与不甘,也更为癫狂,对于皇上后来认回二皇子的决定,她比谁都支持。
前太子妃与康平帝和离后,康平帝带着二皇子踏上流放之途时,曾对她承诺过,会将二皇子记在她的名下,所以她在流放途中,对照顾二皇子一事,可谓是极其用心,将其视为自己将来的依仗。
直到二皇子因为太过年幼,承受不起流放途中一再面临的凶险与颠沛流离,身体瘦弱不堪,伤了元气,眼看已经严重到养不活的地步,她才在康平帝的劝说下,无奈放弃,任人将二皇子送走。
所以当她失去被视为命根子的亲生儿子后,对于临时被接回宫的二皇子,她不仅没有排斥,还无比庆幸,倒不是说,她对曾经养了近一个月的二皇子还有感情。
因为在江皇后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害死她儿子的真凶无法如愿,若是让大皇子母子踩着她与儿子的尸骨上位,她绝对会死不瞑目。
只是她自从遭遇儿子早逝的刺激后,精神就出现了异常,大多数时候脑子里都是混沌一片,本能的拒绝任何人的接近,极少能有神思清明的时候。
已经瘦如柴骨的江皇后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康平帝,她此时的脑子格外清醒,已经隐约意识到一些什么,才会让人叫来康平帝与安常煦,声音干涩的开口道。
“我快要死了,可我不甘心,你答过我,要给我们的儿子报仇的。”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最初只是侧妃,却是唯一与他共患难过的妻子,如今因丧子之痛变成这幅模样,康平帝心中愧疚不已,同时也心如刀割。
“我没有忘记,大理寺那边已经查到他们的罪证,朕这就下旨,将他们所有人的罪行都昭告天下,以慰贤儿的在天之灵。”
看到江皇后因为听到这话后,平静的双眼中泛起丝丝振奋之色,康平帝又补充道。
“当年给你的承诺,我一直没忘,常煦会是你的儿子,在为他上玉牒时,就已经登记在你的名下,此前怕刺激到你,我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们终究该有这场母子之缘,只要你能好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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