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位毫无预兆的接连扔王炸,将他们在场众人都给震得头脑发懵,应接不暇,谁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提其它事?
身为首辅的邵云博却在随后便接过话道。
“对,太尊身为长辈,如何处理后宫家事,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外臣插手,我们可不能辜负陛下为我等精心准备的这些美味佳肴。”
见这位见缝插针的给他旧主捧场,将本来牵扯到前朝的后宫之事给轻描淡写的定性为家事,罗次辅不动声色的翻了白眼,只有满脸笑容的葛次辅诚心诚意的附和道。
“对,都是太尊的家事而已,她如此宽容仁慈,给诸位娘娘留下那么多选择,肯定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何须我们这些外臣多管闲事。”
只要那些娘娘离了宫,不去规定的别宫或皇庄,就不再属于正经的内命妇,国库就不用承担她们的衣食住行、吃度用度,顶多就是像太尊说得那样,按月发放些例银就行,国库这边每年都能省下一大笔银子。
首辅与掌着钱袋着的次辅都这么发话,其他人心中再怎么腹诽,也都只能笑着应和,不敢再跳出来指责什么,因为他们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上边那两位手中。
太妃、太嫔们所在的区域,现已变得氛围大变,不再是愁云惨淡,而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在经历过无法挣扎的绝望之后,能够得到那些选择权,让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安常煦不动声色的给他祖母竖大拇指,以表敬意后,便去应酬那些王公大臣们,殿内氛围随之变得十分和谐。
对于陈凤琪的决定,除了礼部,宗室中人也是最有资格反驳的那一批,可是宗室中的有头脸的亲王郡王们,已在万寿宴前,接到太尊与皇上的旨意,先在私下里通过气。
太尊与皇上承诺他们,等到将后宫腾出来,将后宫那些闲下来的宫女内侍都利用起来后,发展一些皇家产业,到时候,可以根据他们宗室这边的出力多少,分得相应的好处不说,还能给他们各家的小辈安排职务。
参加完万寿宴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张贤贞颇为感慨的回道。
“太尊夫人果然不凡,听景楠说太尊夫人看着十分威严时,我原想着,一位总是对人心怀善意,做些利国利民之事的老夫人,能有多威严,现在看来,是我见识太过浅薄,低估了太尊。”
柱国公夫心情复杂的点头道。
“是啊,太尊夫人虽有菩萨心肠,却也有雷霆之威,要不然,如何能震得住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我们今天只看到她用柯尚书家的把柄逼退她。”’
“听说,她最厉害的本事,是将那些与新帝政见不和的大臣留下辩论,不管是那些大臣讲国法,还是讲礼规、讲人伦大道、讲圣贤之说,她都能将那些人辩得哑口无言,多与她辩论几次,都不得不服。”
想到陈太尊初以咄咄逼人之态,坚持要将先帝留下的妃嫔都迁至别宫时,她心中还有些不忍,觉得以太尊的强势霸道,实在不像是她大伯母说得那样没有野心。
后来又听到对方给出那三个选择,张贤贞才意思到,什么叫做雷霆之威后的雨露之恩,太尊做人做事,实非常人可度量。
“看得来出来,太尊夫人好像对女子格外宽容照顾啊。”
柱国公夫人对侄媳妇这敏锐的洞察力十分赞赏,点头道。
“是啊,太尊夫人自己早年曾接连遭遇过不幸,深知我们女子的不易,所以她现在自己有了能力后,总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多为女子谋取福利。”
“她因自己早年守寡,在失去的儿子后,亲自做主让儿媳改嫁,如今能做出让后宫妃嫔出宫改嫁的事,其实不足为奇。”
昨日回娘家后,张贤贞已经听她娘讲过太尊的那些过往,因为她爹是朝堂重臣,全程参与过与太尊的那些过往有关的场面,所以她已知道太尊现在的儿子非亲生,亲生儿子被她亲手送出去,将亲儿媳嫁给义子,与先夫和离的创举等。
那些史无前例,让人闻所未闻的操作,让张贤贞深感大开眼界。
“太尊心怀大爱,因为自己曾吃过某些苦,知道那些不易,就竭尽所能的护庇旁人,想让别人免遭覆辙,这份人品心性,实在令人钦佩。”
自古以来,更常见的多是一些在自己遭受过不幸后,便将那些不幸加诸在旁人身上的人,尤其是在某些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妇人身上。
柱国公夫人点点头,提及万寿宴上的另一桩事让她感到费解的事。
“我更好奇的是,太尊与圣上是如何说服了宗室那边,对于这件事,宗室那边沉默得有些不正常啊,该不会是他们前两天被召入宫中后,也被太尊要挟了?”
真不是柱国公夫人胡乱揣测对方,实在是现在的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尊夫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懒得与人动嘴皮子,直接祭出自己的要挟。
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对那些大臣的道德品性并没有多高要求,只要能力还算可以,工作方面干得还行,没有犯什么大错,她真就是只是拿那些可大可小的把柄要挟,警告人家一下。
不会动真格的直接让人丢官去爵,这也是朝中大臣虽然对她多有不满,也很忌惮,却不会怨恨她,不会真与她敌对到你死我活的原因。
因为经过近半年的磨合,那些大臣也已看出,人家最重实务,除了有些护短外,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打算,也就不会惦记着要将谁给搞下去,给她自己的亲信手下让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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