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此举透露出一个足以让他们感到欣喜若狂的信号,这意味着新帝虽然不曾与他们这些皇商有瓜葛,对他们这些商人的态度,却比历任先帝还要更宽容与重视。
身为商人,能有机会出席万寿宴,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可以光宗耀宗的荣耀,当然都是由各家当家人亲自出席,如今距离万寿宴结束还没几日,这些当家人也都还在京中。
所以安常煦派去请人的人,都是一请一个准,很快就成功将所有人都聚到一起。
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机会得到皇上的亲自召见,所以跟着内侍进宫后,一个都很紧张与惶恐,直到看见被皇上召过来的不止自家,心情才放松一些。
毕竟他们这几家加起来,说是掌握着安国商业的一半命脉,并不算夸张,皇上就算看他们不顺眼,也不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于借钱的这件事,陈凤琪只负责指出方向,并没有陪着出面,所以刘承业等人见到的只有安常煦一人。
“我祖母曾告诉我,你们这些商人的消息最为灵通,因为你们要根据各地的最新消息,好及时做出一些低价买进或高价卖出的决策,对吗?”
这是他们这些商人发家致富的秘诀,就这么被人当面揭穿,刘承业等人肯定不敢否认。
“太尊圣明,这正是我们为商经营的根本之道。”
安常煦点点头,脸色凝重的问道。
“原州天河大堤溃口之事,你们都有得到消息吗?”
“请陛下恕罪!”
听到这话,刚站起身不久的几人纷纷跪下,很明显,他们都已经接到了消息。
安常煦摆摆手道。
“起来吧,朕今日召你们过来,并不是为了追究你们的瞒报之罪,只因连日阴雨,天河大堤就坚持不住,一旦等到汛期来临,原州的情况就会变得极为凶险,朕现在顾不上要追究什么,只能赶在汛期正式来临之前,多做些应对措施,尽量减少可能会出现的损失。”
听到皇上的话,刘承业几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明白,皇上叫他们过来有何用意,毕竟这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他们这些商人肯定没资格掺和。
“至于接下来要如何应对,朝廷已有对策,可以肯定的是,朕现在需要一大笔银钱,需要各位卿家的鼎力支持。”
商人重利,知道皇上这次的召见,已经做好要狠宰他们一刀的打算,刘承业几人都是脸色苍白,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能有机会为圣上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安常煦的声音随后响起。
“你们放心,朕没有向你们直接要钱的打算,毕竟不管你们有多少钱,只要来路正当,就是你们自己的私产,就算是朕,也没权索要你们的私产。”
“朕是想以借贷的方式,以给利息方式,向你们每家借一笔银子,由户部做担保,也就是说,朕若没有能力按时还上这笔银子,户部也会负责还钱,确保你们的利益不会受损。”
听到这话,刘承业等人都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诚心诚意的回道。
“圣上英明!”
不仅没有直接问他们要钱,还给出如此合情合理,思虑周到的借贷条件,能让一国财政为他们借出去的钱做担保,也足以彰显出对方的诚意。
结合对方身为一国之尊的身份,足以让这些人都感到受宠若惊,刘承业更是赶忙道。
“不知圣上需要借多少,微臣定当全力支持,这是为国为民谋福之举,微臣不需要利钱。”
看到这个叫刘承业的反应这么快,安常煦淡淡的笑了笑,有借有还,是为了再借不难,彰显自己的信誉,给利钱,是为的将这件事彻底落实在交易上,不用欠对方的人情。
他初时还不太明白他祖母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要给利钱的决定,得到解释后,安常煦才明白,他这个皇帝的人情,可远比那些利钱的价值更高。
“你的心意,朕心领了,不过朕既然将话放出来了,断没有往回收的道理,这关系到朕的信誉问题,该给的利钱,朕一文都不能少了你们的。”
听到安常煦说得这么肯定,刘承业只好无奈放弃,可以趁机拉近关系的机会,就此错过,实在让他感到十分惋惜。
葛次辅与邵丞相一起,被喊来当担保人与见证人时,因为不知皇上突然召见他们的缘由,只强调让他们带上各自的官印与私印,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总有种不妙的感觉,试探着问道。
“邵丞相,下官实在不知陛下此番见,所为何事,不知邵丞相可知内情?”
邵云博摇摇头道。
“老夫也不知道,不过据老夫猜测,应该与老夫上午递交的一份奏折有关。”
谁都知道天河大堤的水深,所以没人敢将天河大提溃口一事捅到朝堂上,只能由邵云博出这个面,适时背上这口将要得罪某个势力的锅。
不过邵云博背得心甘情愿,因为他的儿子将被委以重任,去原州主持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大局,固然要冒一定的风险,但是事成之后,仅凭这个功绩,他少说也能从五品正式迈入四品,远比苦熬资历、等机会来得强。
苏东谨负责挖渠分流一事,张文谦负责加固大堤的事宜,只要他们可以活着回来,这次都能借此获得晋身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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