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李常欣也知道,自己就算是继续留在北疆,接下来也不会有多少重要任务, 这次恰逢其会的赶上祁王率领定北军谋反,才会被顺理成章的委以负责训练水师的重任。
只是陈凤琪也没想到那祁王竟然如此没有耐心,找到个自以为是的机会, 就迫不及待的出手,原本被她视作中长期发展规划的组建水师计划,竟然提前有了这个契机。
确定好让李常欣训练水师的计划后,陈凤琪就开始制定训练计划,为了让这个训练计划具有可实施行,需要结合当前社会、经济,以及现有的技术水平来综合考虑。
并不是陈凤琪一拍脑子,拿她所知道的一些后世经验就生搬硬套,所以她不仅要从工部搜集信息,还要召来一些有在东南沿海生活与任职经验的人,详细了解东南沿海在这个时代的气侯环境。
而陈凤琪的这些行为,朝堂上的众大臣当然都曾有所耳闻,原本以为她是因为担心刚被调防到东南沿海的乐阳郡主,担心她会不适应那边的气候环境。
可是慢慢的,随着他们发现陈凤琪后来还会经常叫上户部与兵部的人,才隐约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大动作。
还没等到这些人在私下打听出什么消息,朝廷就接到卫山军经过近两个月的行军,已经赶在年前抵达东南沿海,乐阳郡主为卫山军确定的新驻地的建南府的一座渔村附近。
那里不仅有大片的临海山脉,还有大片的沙滩,是近些年来,水匪出现频率较为频繁的区域,这让那些对于皇上下令让卫山军迁防到东南沿海一带的行为,一直有些困惑的人,自以为明白了皇上的目的。
原来是调卫山军去东南沿海防水匪,这让当初态度坚定的提议要裁撤掉卫山军的人,再生生出不服。
“陛下,依臣之见,那些海匪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不足为患,有当地驻军完全应付得了,完全没必要往东南沿海派驻如此规模的一支大军,实属劳民伤财之举。”
这话引来许多人的附和,有那曾在东南沿海任职过,见识过那些渔村遭遇到水匪之患的渔村惨状的大臣,不造成回道。
“江侍郎言之差矣,那些海匪的规模虽小,可他们来去匆匆、无迹可寻,虽然不曾给沿海城镇造成过威胁,但是居住在沿海村庄的百姓深受其害,总是在当地驻军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情况下,就逃之夭夭,实在可恨。”
礼部右侍郎江从仁不服气的回道。
“让沿海村庄的百姓搬离海边,也比为了那些难成气候的海匪,在那边驻扎十余万大军划算,卫山军当初会驻扎在东河府,是因那一带乃是产粮重地,供养得起大军。”
“东南沿海土地贫瘠,农作物产量本就不高,还会不时遭遇海上风浪的侵袭,穷得连他们自己都养不活,还需朝廷从其它各省府调粮供养卫山军,于朝廷而言,负担实在太重。”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再次引来相当一部分朝臣的支持,毕竟在他们看来,就算有卫山军驻防在沿海,处境也与当地驻军相似,在海匪的踪迹难寻的情况下,依旧拿对方无可奈何。
面对这种嘴一张,说得十分轻巧,实则透露了对方不识民生疾苦的人,安常煦纵然心中有气,却只能态度平静的开口道。
“正所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凡有条件离开,那些靠海吃海,只能在海上冒着生命危险讨生活的百姓,肯定不会留恋在海边生活的苦日子。”
“可是他们即便在海边过得苦,还要面临不时遭遇海匪袭击的生活,也要坚持留在海边,是因为他们离了世代人赖以为生的海与海上求生技巧,迁到别的地方,更没有活路。”
在他与李常欣年满七岁后,被陈凤琪带到距离高台县不足百里远的海边渔村玩过几次,他们在那里不仅看到了大海的辽阔无际,也看到了沿海鱼村百姓的生活不易,即便那些渔村没有面临海匪侵袭之危。
所以比起这有些出身好,站着说话不腰疼,对那些百姓的艰难处境无法共情的大臣,他很清楚,对于那些真要统计起来,数量十分庞大的沿海百姓,根本不是说让他们搬迁,就能让他们搬迁的事。
更何况他祖母说过,海中资源十分丰富,只要能够得到合理的发掘与利用,能为国家的国计民生起到巨大贡献。
那一片片辽阔的海域,将会是他们要留给后世子孙的财富,肯定要代代相传,牢牢掌握在他们的人手上。
对于那些目前不成气候海匪,但是只要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就能让他们有机会发展壮大的海匪,当然要尽早剿灭干净才好。
听出皇上话中的嘲讽之意,江从仁虽然有些不服气,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坚持说出自己退一步的建议。
“陛下,就算您打算让卫山军拱卫沿海,也没必要让卫山军保留十余万将士的规模,现在这般,实属浪费兵力物力。”
安常煦淡淡回道。
“你们且放心,不管是朕,还是乐阳郡主,向来奉行的都是人尽所能,物所其用的原则,绝对不会让那些青壮兵勇,以及朝廷拨发的钱粮被浪费。”
这话一出,纵是林侍郎也变得无言以对,乐阳郡主不管去哪,都将皇上所说这一原则给展现得淋漓尽致,已是让人不得不服事实。
扫了眼在场众人的反应,安常煦这才满意的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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