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父亲曾精心准备过与她的婚礼。所以,他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小妈,当成了一家人,因此才听不得这样的话。
一定是这样的!
沈承颐松开手,面色阴郁的退出后座,「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重又坐回驾驶座上时,冷冷命令道:“指路。”
……
如果不是眼前看到的事实,沈承颐真不敢相信,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居然还隐匿着这样一片地方。
入目所及,全是自建房,多的三层,少的两层,林林密密,杂乱无章,环境卫生完全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
成欢说道:“你把我放在这路口就行。”
沈承颐道:“我送你进去。”
他还是不相信这样一个极具心机的坏女人,会能在这种地方住下去,保不准她又在演苦情戏,所以,他想一探究竟。
成欢道:“越往里走,路就越窄了,估计到了最里面,你这越野车就进不去了。”
沈承颐撩起眼皮,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说道:“继续指路。”
成欢见他不到黄河不死心,遂无奈一叹,只得由他。
车子约摸又缓缓行了五分钟,便真如成欢所说,走不过去了。
其实道路不算太窄,就是两旁堆满了破烂杂物,还有两轮电动车以及三轮电动车。所以,能空出来的路实在是不多。
沈承颐沉着脸色问道:“还有多远?”
成欢道:“步行的话,差不多十分钟。”
沈承颐「啪」的一声解开安全带,顺手拉开了车门,说道:“下车,我送你进去。”
成欢也跟着下了车,走到后备箱的位置,从沈承颐手里接过了行李箱,说道:“你这是要送我,还是要监督我呢?”
“你觉得呢?”沈承颐反问道。
成欢拉着行李箱,拿手机打着手电筒,边往前走边道:“我没什么好觉得的,清者自清,你爱信不信。对了,小心脚下,别踩到狗屎了。”
沈承颐闻言,猛的止住了步子,嘴角抽搐,就像是前面突然横了一条巨蟒似的。
很显然,他被成欢恶心到了。
就在此时,几条流浪狗和流浪猫像是为了证实成欢的话似的,从阴暗的拐角处蹿了出来,眨眼间又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沈承颐恨不得立即掉头就走,但又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咬咬牙反击道:“你也一样。”
成欢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巴不得能踩上一坨呢,这样我就可以走狗屎运了。”
沈承颐:……
跟着成欢一路左拐右拐,七绕八绕,最后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了下来。
成欢从斜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提着行李箱迈步进入,冲沈承颐挥了挥手:“再见。”
沈承颐长腿一迈,跟着走了进去,说道:“口渴了,跟着你上去喝杯水。”
成欢知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遂没再说什么,双手提着行李箱,踏上了逼仄的楼梯。
沈承颐瞅着她吃力的模样,长臂一伸,拿过了箱子,但却是没有说话。
“谢谢……”成欢回头礼貌的说道。
带着沈承颐走到二楼尽头的一个单扇木门前停下,成欢再次掏出了钥匙,推开房门后,侧身站在了旁边,朝沈承颐说道:“你先进。”
沈承颐才刚迈进一只脚,便深深皱起了剑眉。
这个小房间,最多不过四个平方。
除了靠墙摆放着的那张单人床之外,再无他物,另一面墙上拿木板搭了四排置物架。
最上层放的都是一些杂物,接下来的两层放着的是衣服和书籍,最下面一层摆着的是一些泡面和饼干之类的廉价速食品,靠头的位置,是一个电热烧水壶。
成欢拿过水壶便出了房门,沈承颐立在原地,感觉手脚无处可放。
整个房间里能坐的位置,就只有成欢的那张小床。所以,他只好选择站着,而后,长腿一伸,把行李箱踢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成欢接的水不多,只眨眼间便烧开了。
她踮起脚尖,伸手从最上排的置物架上取了一个陶瓷杯子,拿开水烫将里外都烫过之后,倒了大半杯水,递给了沈承颐。
“我这里没有过滤过的可以直接饮用的凉水,只能烧开了喝。”她说道。
沈承颐接过杯子,伸手关上了房门,而后双腿交叠倚着那块很薄的门板,敛眸瞥了眼手中的杯子。
做工粗糙无比,上面还印着某某洗衣液的字样,很显然是超市搞活动送的。
沈承颐没喝。
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滚烫的杯身,望着正从行李箱里一件一件往置物架上摆衣服的成欢,黑眸微眯,带着探究。
半晌,他问道:“你那30万呢?”
成欢手下动作不停,风轻云淡的答道:“花了。”
沈承颐道:“花哪儿了?”
成欢扭脸望着他,嗤笑一声,说道:“沈大总裁,总不至于钱花哪儿了也要跟您报备吧?”
沈承颐被她噎了一句,脸色不太好看。
衣服全部拿出来之后,箱底平铺着的是两层书籍,有专业知识类的,有金融管理类的,还有一些是人生哲理,以及两本外国名著。
沈承颐站直了身子,饶有兴趣的看成欢将那些书一本本的摆上了置物架,哂笑道:“你还看这些?我以为你最感兴趣的,是那些怎么样才能俘获男人心的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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