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望着岐渊的那张脸，忽然明白了过来，问岑曼凝道：“易容术？”
    岑曼凝道：“是。”
    成欢叹道：“就算有着易容术，但你们还是怕终究会被人认出来。所以，岐渊便干脆自毁了容颜，这样，谁也认不出他了，是吗？”
    岑曼凝苦笑道：“是啊，可是除了这个最残忍的办法，还能怎么样呢？”
    “那现在呢？”成欢又问，“既然雳刃已死，你的仇也报了，为何还要把目标放在凡一的身上？你们……”
    “该不是想借凡一的手，把修仙一派也屠个干干净净吧？”
    “哈哈哈……”岑曼凝仰天狂笑，“有何不可吗？修的是仙，问的是道，但内心却一个比一个龌龊，一个比一个自私，这样的修仙之人，存在又有何用？”
    “我和岐渊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求能得到任何人的原谅。”
    “我们原本已经商量好了，待到借凡一的手除去那些名门正派，我和岐渊便以死谢罪，来偿还那些无辜百姓的冤债。”
    “只是没想到，凡一是在你的身边觉醒的魔族血脉，更没想到，我们还被你摆了一道！”
    她微抬下颌，高傲的望着成欢，又道，“成王败寇，如今我已无话可说，你动手吧。”
    岑曼凝的话，解开了成欢心中最后的疑惑。
    凡一觉醒魔族血脉时，果然是会受到情绪影响的。
    上一世他与岐渊交手，岐渊给他灌输的都是仇恨的思想。所以，觉醒后的凡一，便跟黑化了似的。
    而这一世，与凡一交手的是她，凡一始终保持着良善之心。所以，即便血脉觉醒，他还是那个真挚而单纯的少年。
    轻叹一声，成欢问凡一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她自己是没有任何头绪的，这兜兜转转，她已不知该怪谁了。
    凡一指尖在岐渊身上一点，解了他的哑穴，只淡淡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第395章 孽徒，出来受吻（37）
    岐渊和岑曼凝俱是一愣。
    岐渊不相信的问道：“你打算……放过我们？”
    凡一道：“是。”
    “为什么？”岐渊问道。
    凡一微眯凤眸。
    为什么？
    他和成欢内心的想法一样，在听完岑曼凝的讲述后，不知道该把这笔账算到谁的头上了。
    他的父亲虽然死得冤枉，但也算是死得其所。
    岑曼凝和岐渊屠村确实可恨，但也同样是两个可怜之人。
    若是那些修仙正派当初能够伸一把手，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般局面。
    如今，就算杀了岑曼凝和岐渊，也救不活那些枉死之人。
    更何况，就算不杀他们，他们出于内疚和自责，怕也不会苟活于世了。
    去杀那些名门正派替岑曼凝和岐渊报仇，更是不可能。毕竟，他们只是自私，只为自保，并无过错。
    人性，根本无法单纯的用黑与白，对与错来判断。
    人生，太复杂了。
    岐渊和岑曼凝似是也猜到了答案，冲着凡一行了一礼：“谢过少尊主。”
    凡一没有言语，而是朝成欢伸出了手，音质温柔：“走吧。”
    半空中，携着成欢朝幽影浮岛飞去的凡一，突然愣了下。
    成欢皱眉问道：“是不是岑曼凝和岐渊……”
    凡一道：“是。”
    成欢幽幽一叹：“他们能死在一起，能将当年所受的屈辱说于人听，也算是了了心愿吧。说到底，他们两个并不算是真正的坏人。”
    凡一道：“若要追究起来，罪魁祸首是我那个叫雳刃的爹。”
    成欢疑惑道：“岑曼凝也并非花容月色，拥有她这般姿色的魔族女人，应该也有不少。甚至，比她漂亮的人也有很多。”
    “以你父亲的地位和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为什么偏就执著于岑曼凝不肯放手呢？”
    凡一叹道：“那是另外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成欢道：“还有故事？”
    凡一道：“我只听我母亲提过一次，我父亲当年是有伴侣的，并且两个人感情很好。
    “后来，我父亲为了从我外公那里得到一本武功秘籍，便骗取了我母亲的感情。”
    “为了能得到我母亲和我外公的彻底信任，他亲手杀了那个女子。”
    “我想，他之所以抓着岑曼凝不肯放手，大概是因为岑曼凝很像那个女子吧。”
    成欢道：“你父亲为了得到秘笈而如此不择手段，你母亲和外公为什么还要相信他呢？”
    凡一道：“他们之前对此是一无所知的，直到后来才知道的。但那时，我母亲已经怀上了我，木已成舟，也无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成欢叹道：“唉！你父亲真是个渣啊！”
    凡一轻笑，附和她道：“是啊，比你还渣。”
    成欢：……
    回到幽影浮岛之后，凡一并没有去寻魔族那些旧部。因为，他也不打算去找那些修士报仇。
    往事已矣，逝者如斯，余生，各自安好吧。
    他既不想再复仇，也不想再重振魔族，只想守着成欢，在这幽影浮岛上，清静悠闲的白首偕老。
    第396章 孽徒，出来受吻（38）
    幽影浮岛四面环海，山清水秀，恰似漂浮在海上的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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