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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偏过头目不转睛的盯了半晌,纳闷:“那只帝君同膳飨两个,哪有第三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媂紫姑却语出惊人:“不错,看到膳飨就对了,她便是万俟潇了。”
    “……”我抽了抽嘴角,莫名其妙。同桑宸面面相觑,他也是与我一般形容。
    媂紫姑瞧我两个这番模样,挑眉:“不相信哼,本仙姑昨夜亲耳所闻,岂能有假帝君这趟下凡是微服私访,突如其来的,身旁便跟着膳飨,但那时他是将膳飨擒住了捆来的,安抚了一整夜,他两个才释了心结。便是他们俩安抚之时,我嗅到妖气,开了千里眼及顺风耳本欲追踪妖魔,不意听见了他们的交谈,这才晓得整桩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原来当年万俟潇虽然身死,道行未消,心魂顺着天梯上了九重天,他小心翼翼的东躲西藏,旁人也未察觉,他借九天之上的仙气滋补,竟逐渐恢复了三魂七魄。那日膳飨修练仙法时走火入魔,元神出窍离体它去,恰逢他路过御膳房,见此天赐良机,立即乘人之危,夺舍了膳飨的仙体,将之元神碾碎,他便摇身一变变成膳飨了。那时膳飨进修走火,非同小可,元神虚弱已极,不堪一击,万俟潇一着便即得手。
    他这一生机关算尽,绞尽脑汁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白日飞升,终于得偿所愿,大喜过望,只道自己峰回路转,苦尽甘来了,却不料过得几日却给帝君看上了,要将他充入后宫。他本是个男人,如何肯委身下嫁只好溜之大吉,大隐隐于市,便逃到下界人间道上去了。可怜他尚未风光几日便又不得不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可他虽深藏不露,帝君却神通广大,下界便将之逮住,只是虽然得到其身,却还没得到其心。帝君他高高在上惯了,什么物事都是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越得不到便越是要想方设法的得到。他自恃魅力无限,绝不能有他靠魅力无法征服的女子。遂他还不愿霸王硬上弓,要人家心甘情愿他才舒畅。可给万俟潇夺舍了的膳飨已今非昔比,誓死不能从命。他无计可施,只好找到媂紫姑他们帮忙出谋划策。
    媂紫姑推己及人,将自己当做膳飨设身处地的想了半天,认为姑娘们娇滴滴脆生生的,弱不禁风,养尊处优久了便吃不得苦,貌美如花惯了便唯恐毁容,神仙做久了便无法再适应做凡人……针对这一系列的真理,她想到了恫吓威胁之法,而帝君怜香惜玉,这些法子他从未使过,得媂紫姑提点,犹如醍醐灌顶,自信满满的便依计而行,居然大获全胜,膳飨吐露了缘由。他们哪里晓得若是原来真正的膳飨,这种憨态可掬的法子如何能起效用,只因那是万俟潇,他费尽千辛万苦方才当上神仙,如何甘心便贬谪为凡人自然顺理成章的妥协了,将过往一切都和盘托出。有君如此,夫复何求,当然缠绵得很。
    他声称自己其实是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大男人,不宜婚嫁,帝君却语出惊人:“正因你是个男人,本君才想同你缔结连理,倘若你仍是昔日的膳飨,本君是难得多看你一眼的。本君要娶的正是你这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并非膳飨那楚楚可怜的小女人。”一番话赤诚相见,万俟潇顷刻间便折腰了。
    当然,这是一桩鲜为人知的秘闻,这则秘闻当中,最隐秘的还属万俟潇上九重山之前的过往来历。
    何出此言只因眼下这个膳飨非但是沉沙殿主万俟潇,也是当年暗中传播连体虺致使东岚生灵涂炭国破家亡的幕后真凶,亦是桑宸他那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授业恩师!
    媂紫姑有条不紊的述完整桩事情的前因后果,道:“所以将这桩事告知二位,主要是为提醒你们两个,膳飨并非善类,多加提防,当年的前尘往事都是因她而起,难保她上了九重天后不会无事生非,将天宫弄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你们三人中间隔着血海深仇,有权知悉,但我并非是要你们大动干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万俟潇已然身亡,该偿的恶果也偿了,该受的报应也受了,该遭的天谴也遭了,即使将之碎尸万段,东岚之国也不能东山再起,故去之人也不能死而复生,何必念兹在兹况且帝君也知此事,却仍同她这般缠绵,你们若去找膳飨的麻烦,他绝不会坐视不理,故此……”
    她苦口婆心推心置腹地说了这么许多,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咬牙切齿的道:“多谢仙姑将此事告知,但万俟潇这厮,其心其性,直如妖魔鬼怪无异,此种人怎配上九重天为神我堂堂天宫,神圣不可侵犯,如何容得下这种心术不正之辈”
    桑宸却二话不说,朝媂紫姑一抱拳,致了谢意,一个箭步便冲至帝君身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因相距尚远,我又没开顺风耳,没听见他是如何出言不逊的,就见他越说越怒不可遏,居然指着膳飨目眦欲裂,帝君似乎也怒了,两个人在那边你推我搡,膳飨却在旁边优哉游哉的看热闹,双臂环保,嘴擒冷笑,一脸“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姿态,正万俟潇常有之举。
    帝君同桑宸二人推够了搡完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我飞身跃了过去,站在了桑宸身边,只见他眼中怒火滔天,蹬鼻子上脸。帝君也是狰狞着眼睛,我无视他一副要吃人的神情,誓死谏言:“帝君,这个人罪该万死,你不能包庇她。”
    帝君呵呵冷笑,笑完了又发出嘿嘿嘿不怀好意的笑,最后从嘿嘿嘿变成了哈哈哈,哈完了才道:“你们两个,这是在挑衅我的耐心?怎么,平日待他们太宽厚纵然,而今都不将本君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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